通俗的说,黑龙台是皇帝的千里眼顺风耳。只是皇帝赵禛沉溺于炼丹求长生,黑龙台的权利,也削弱很多,毕竟皇帝不理政务,黑龙台派不上用场。
再者,天下州牧坐大,黑龙台影响力也削弱很多。
江九歌面色冷肃,说道:“林公,您是天下儒宗,为士林表率,在家乡传道授业,难道不好吗?更何况这次朝廷下诏,让你入朝担任国子祭酒,并非陛下的安排。”
“陛下,已经很多年不上朝了。”
“这一事情,是三皇子的运作。让您入朝,就是为了让您搅乱朝廷局势的。您一介清流,脾气火爆,没有言官的职责,却有言官针砭时弊的脾性。”
江九歌道:“您进入了长安,唯一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卷入其中。大都督为国绸缪,才不希望您卷入其中,您何苦介入呢?”
林元崇捋着颌下的胡须,掷地有声道:“他令狐千里,能有这般的好心肠?回去告诉令狐千里,老夫的事情,不需要他管。”
“再者,令狐千里仅仅是黑龙台的大都督,朝廷事情,让他少操心。”
“朝中政务,自有宰辅负责。”
“你们此前就放出风声,说老夫入京危险重重,意图吓唬老夫。可是老夫一把年纪,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在乎这一点事情吗?”
林元崇说道:“如果能劝谏陛下,令陛下幡然悔悟,即便老夫的这把老骨头,葬送在长安,老夫也无怨无悔。江九歌,退下!”
对林元崇来说,他不在乎官职是谁运作安排的。
更不在意背后的意图。
林元崇所在乎的,是大周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眼下有了机会入朝任职,自当劝谏君主,为国绸缪,方不负此生。
江九歌听完林元崇的话,也是心生敬意,叹息道:“林公,您这是何苦?您是一番好意,可事实上,于事无补。听大都督的劝,回去吧。”
林元崇断然道:“老夫的事,就算令狐千里是黑龙台大都督,也不能干涉,何况是你?废话少说,你退下吧。”
江九歌摇头道:“林公,我敬你,但你执意要蹚浑水,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大都督的命令,我无论如何,都要执行的。更何况,大都督也是为了朝廷的稳定。”
“上,拿下林元崇。”
他挥手下令,麾下的人冲了上去。因为江九歌带来的人,都是黑龙台精锐,林元崇的护卫,根本就挡不住。
片刻功夫,两个护卫被打翻在地上。
林元崇的两个弟子,则是挡在林元崇的身前。
林元崇站起身,道:“都让开,老夫倒要看看,他江九歌,能拿老夫怎么样?”
江九歌道:“大都督早说了,林公是天下儒宗,德高望重,更是心思纯粹之人,不能轻慢。所以我顶多,把您请回青州。”
林元崇笃定道:“老夫,不会回青州。陛下沉溺于炼丹求长生,朝野上下无人劝谏。天下各地,烽烟四起。老夫远离庙堂,无法劝谏,只能干着急。”
“如今得朝廷征召入朝,自当劝谏陛下。老夫此去长安,做好了身死异乡的准备。纵死,老夫也是无悔。你江九歌,要带老夫会青州,只有一个可能,带老夫的尸体回去。”
林元崇一副决绝神情。
他一把年纪了,自有自己的坚持。
江九歌说道:“林公的品行,令人佩服。可是,我只能说抱歉,职责所在。”
“拿下林元崇!”
江九歌再度下令。
他麾下的人,便径直往林元崇走去。
就在此时,王奇起身道:“朗朗乾坤下,黑龙台的要抓人,还是抓林元崇林公。不知道消息传出,朝野上下对黑龙台是什么印象?他令狐千里,担得起这责骂不?”
他一步跨出,已经拦在江九歌麾下的人前方。
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