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李馨雨迟疑道。

“那我便明白了，你的想法，大概是和姬太冲一样，想借用古老的精血与与剑意晶石，以及特殊的凝练之法，成就双剑魂。你之所以先从《太阴符经》入手，其实便是知道那东西无论如何都得不到，到最后的时候，退而求其次的说出一个很小的目的，这样我必定会在拒绝你无数次之后，面对你这个‘小小’的请求，而答应你。

这样，你就达到了你的目的。”

周衍想了想，这才有些释然。

这便应该是李馨雨最大的手段了。

只是，这个手段，如今，被直接的看出来了而已。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看样子什么要求也达不到了，而论能力，你确实在这荒古墓山堪称无敌。

哪怕是祭典的仪式启动，其他人都死了，你也未必一定会出事……如今看来，我确实是功败垂成，那么，看在我没有对你动手的情况下，你便让我离开如何？”

李馨雨此时舍弃了许多的手段，说话诚恳而直接。

既然失败，那么便直接退走。

“李家与周家，关系一向也不差，你确实也没有得罪我，还让我大饱眼福一场。你是需要古老的剑意晶石和古老的精血对吗？我便送你一块、一滴。

不论这是不是你以退为进的手段，你都可以达成你的要求了。

但，你若是还在这里活动的时候，再见到了周家人，若他们有危难，一定记得出手帮他们一把。我想，你不会吃亏的。”

周衍微微沉思，随后他直接打开了极玉寒光戒，从其中取出一滴被封印的古老精血与一块被封禁了的剑意晶石来。

那一刹那，因为这两样东西的气息，李馨雨的那双眸子，陡然间再次的亮了起来。

她忽然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原本以为，自己使尽手段，什么都得不到，可不想，最后，在识破了她的一切手段之后，周衍还是大方的送出了这些东西。

这一刻，她忽然深深的看了周衍一眼，诚恳的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牢记在心。若是有周家之人遭遇危险而恰恰被我遇见，我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另外，周灵者，这个地方，古老的祭典仪式就要降临，而出去的路，就在这里的这个禁制的古阵之中隐藏着，你固然了得，但请千万不要忽视了这里的天地浩劫。”

周衍闻言，深深的看了李馨雨一眼，道：“嗯，我先前在破解古阵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这点，所以那处隐匿的古阵出路，我没有消除。

所以，你现在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周衍说着，又是一道古老的剑意陡然射出，打入了前方的一片古阵之中，这个时候，这古阵便立时被激发了，再次的运转了起来。

“原来，你时时刻刻都掌控着这一切，倒是我们，都成跳梁小丑了。”

李馨雨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随后朝着周衍恭敬无比的躬身行了一礼，接着退入了这古阵之中，被古阵传送离去。

到这一刻，这里也再次的恢复了清静。

周衍看着满地的破碎的尸体，轻轻的跨越而过，随后他走近了离祁云，从他残余半截的身体里，拿出了一枚如金色树叶一般的金片。

在这个金片上，有着古老的符文，符文上，那种古老之意，如连接着太古太初的世界一般，十分奇特。

“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底牌，这东西，谁拿了，都只会遭遇厄难。”

周衍仔细的观看了一番，随后他直接将此物收入了极玉寒光戒之中，这金色树叶进入极玉寒光戒之中之后，不出意外，直接的自动飞入了眉心的紫炎莲子的火焰之中，如先前那种金色的残片一般，自然的被燃烧了起来。

一枚枚的古老的符文跳动了出来，形成了一幅瑰丽无比的画面。

这个画面，周衍看不懂，但他却可以肯定，这是一种拥有着莫大道则神髓的符文轨迹。

他不懂，但他却努力的将这一符文画面，完全的记忆了下来。

以他的直觉，他相信，这样的一种古老的符文，必定会在某一个时刻，对他有着最大的帮助。

……

天地一片死寂，阴风呜咽阵阵。

这片空间里，血色的湖水，依然在沸腾，湖面上，依然有一个巨大的血色雕像的残影存在。

周衍走在这死寂一片的天地，任由血色的雨水穿透身体，他依然一步一步的找寻着。

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这里。

古老的祭典仪式，似乎要开始启动了，天地间昏暗一片。

风声呜咽，如泣如诉，如鬼怪的凄厉嘶嚎，不绝于耳。

这本该是一处很压抑的环境，但当周衍凝练了十万八千的古老妖兽的精气魂，形成了自我的古老精血、血脉之中蕴含着苍老的古意的时候，周衍的心性便淡然了很多。

他不过二十岁，可此时的他，如历经了千千万万年轮的沉淀，显得那么的深不可测。

哪怕是天下闻名的鬼雨剑魂李馨雨——先前他绝对需要仰望的人物，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他都没有太大的冲动。

这便是一种蜕变，一种升华。

此时，感应着心中依然存在、但已经若有若无的呼声，周衍一步步的走向了前方。

《太阴符经》到手了，可他没有任何的快意的想法，因为到现在为止，他反而对于姜雨凝留下那个古阵的意图，有些不明白了。

先前，他以为他明白了，可历经了李馨雨的事情之后，他才知道，他依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