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大藏其实很关心大藏的行动,只不过当时两个人的分工原本为了挣钱,可以给寻找工作提供坚实的后盾,但就和大藏说的一样,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就不是自己想走就走的,假大藏被金凯的生意忙的脱不开身,三次行动,他都没有参与。不过,他也尽了全力,大藏需要什么,他就提供什么,要钱给钱,要东西给东西,无论数目多大,假大藏连眼皮都没有眨过。
一直到八年前,大藏第四次组织了行动,这一次,他要了两辆车。二十多年时间,可以冲淡很多事情,也可以让人遗忘很多过去,那么久没有见面,哑巴雪在假大藏心里的印象,已经开始模糊了,但这个人所留给假大藏的那种情结,却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疙瘩。
“我想跟着去看看,我呆在阳城二十来年,坐的这个位置,真的坐的有些烦了。”
大藏告诉他,这一次,他有自己的一支队伍,队伍的成员已经就位,如果假大藏真的要去,那么他不能以队伍的成员身份出现,他只能暗中尾随。这二十来年里,大藏究竟在做什么,假大藏其实知道的不多,他想,也许是成员里有什么忌讳,不允许陌生人出现在队伍里。
所以,假大藏没有直接进入队伍,他暗中跟在队伍不远的地方,一路尾随着,进入了古陆。
我知道,这支队伍,就是大藏八年前领进古陆的那支队伍。队伍的成员,有丁灵,高富帅,白领,隔壁老王。
在接近古陆的时候,假大藏发现队伍的行进路线改变了,队伍先到里门,然后住在一家破烂的旅馆里,旅馆的老板,是个驼背老头儿。
住了一夜,他们上路了,大藏只带了一个贴身保镖,跟在队伍后面。队伍是从水路进入深山的。
“我也来过两次,但是这一次,情况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队伍将要进入古陆深山的时候,气氛就变的很紧张,好像到处都是潜伏的危机,中间陆续有人死亡,有人失踪,他们可能遭到古陆人的伏击,损失惨重。假大藏也受到了牵连,他的保镖挂掉了,而大藏队伍里的人,也死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被迫聚集到一起。
情况越来越糟糕,本来前后走过两次的路,好像变样了,他们迷失在深山里,随着时间的延伸,他们的给养越来越少。
“我们两个人身上,一共只剩下了能维持两天的口粮,而且我的后背受了伤,伤口开始恶化感染,没有药。”假大藏说:“我就觉得,我可能要死了。”
伤口感染,让假大藏开始发烧,高烧不退,烧的晕晕乎乎,一天总要昏迷几个小时。大藏带不动他了,他们找了一个地方,暂时呆着,口粮将要耗尽,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我一直,一直都拿他当亲兄弟,在他无助,无力的时候,我给他信心,给他鼓励。”假大藏说:“寻找小雪,其实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可我还是做了所有我该做的事。”
当他们只剩下最后一丁点食物的时候,假大藏因为饥饿还有伤病,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久,当他在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大藏不见了,不仅不见,而且带走了两个人仅剩的那么一点点食物。
“他就这么走了,连一点吃的也没给我留下。他可能不想死,我理解。”假大藏的语气,低沉的几乎听不到:“可我没办法理解,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是怎么狠下心,把我丢下的。”
或许,大藏觉得带着一个重伤的同伴,最后两个人都要被拖累死,他卷走了最后一点食物,想要独自逃出古陆深山。
我突然想起来,大藏曾经跟我说过,知道不知道快要饿死,是什么滋味,什么感觉。没有那样经历的人,估计说不出相关的话。我就觉得,大藏带走最后一点食物,可能也没维持多久,就陷入了将要被饿死的困境里。
不过大藏毕竟是大藏,他还是逃出了,活了下来。
“那么你呢?”我想到这儿,就开始眼前这个“大藏”是如何在困境中生存的,按照当时的情况,他重伤,无法动弹,食物和水消耗光了,能支撑着活两天就是奇迹,但他不仅活下来,而且还好好的回到了阳城。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假大藏想了想,说:“我如何活下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