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多孩子们来说,过年就意味着有许多美食和新衣服。对于主妇们来说,过年意味着要忙碌着准备年货,裁制新衣。而对于一家之主的男人们来说,过年就是过劫。一年到头,又得算下总账,如果年成好,收获丰,那这一年会过的开心,没有担忧。
若是这一年收成不好,甚至家里还有个大病小灾,或者是红白喜事借了钱,那身上背着债就难过,得向债主们提前去送点礼,说些好话,求把账推到明年。
但不管压力如何大,过年总是得有个新年气象的。有钱就多准备点年货,没钱少准备点也得有。
以往在长安灞上的时候,李镇的百姓,到了腊月下半月时,便会开始杀年猪。把自己家里养的大肥猪杀上一头,请上乡邻亲戚来吃上一顿,也算是联络感情。当然,一般人杀了年猪,也不是全都留下的。
约好几家亲戚,每家留下一点肉,备做腊肉火腿晒点火腿肠什么的,剩下的则大家挑了胆子走村窜户的散卖给乡民们。
家里境遇差点的,便不舍得杀年猪,而是直接把猪卖掉。等别人杀了年猪,称个一点就好了,这样更节约一点。
杀年猪会是相当热闹的,谁家过年杀猪了,也表示这家人今年日子过的不错。
不过今年,大多数人都没年猪可杀,今年干旱厉害,粮食无收,就连喂猪的猪草也不好弄了,猪也难养。多数人家里的猪,早就出栏了。有猪的也舍不得自己杀了吃,饭都吃不起,哪舍得吃肉,早卖给了那些地主官员们,自己换些救济粮吃。
李家如今住在襄阳,城里的大宅子当然不会养猪,不过李家在襄阳城外也有几处庄子,庄子里养了点猪。这些猪李家早就定好了,养到过年的时候称过李家。
李家也不给钱,而是拿粮食给他们换。
临近过年,府上的管事就带着家丁去乡下抓猪杀,杀好后把肉带回来。府上这么多人,过年需要的各种鸡鸭鱼肉数量得不少,虽说眼下是饥荒时期,但李家却是不愁这些的。若是连李家都吃不上鱼肉了,这大唐估计饿死的也不知道几百万人了。
“杀年猪,做粘豆包、做豆腐、打年糕、包饺子、蒸馒头、馍馍······”
内院总管赵四娘坐在下首,向抱着孩子的李超和崔莺莺夫妇俩个汇报着,郑婉言刚生过,红线的还要几个月,但肚子也已经不小了。李超和十三娘便不再让红线管着家里的事情,让她专心养胎。
七娘忙着带孩子,本来家里的事情她也是不管的,向来是交给儿媳妇管。现在崔莺莺也又怀孕了,因此家里的管家事务,倒一下子都交给了赵四娘。
上次崔莺莺笑着说要李超收了赵四娘,那话很真心实意的,但李超却拒绝了。不因为别的,李超只是觉得这样非常不尊重赵四娘。
在几年前,李超跟赵四娘确实曾经互有过好感,只是后来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再后来,赵四娘进了李府,完全的绝了原来的念头,一心做个李府的内管事,和李超也严守着主从的关系。
这两年她做事兢兢业业,十分用心,如今得七娘收为义女,在李府地位特殊。李超但有意给四娘介绍个夫婿,奈何她并不接受。
如果这个时候,李超说要纳她为妾,那也是一种怜悯,没有了感情,这种做法非常不尊重人,是可怜是施舍。赵四娘是个很不错的女子,李超不想这样做。
等以后,如果寻到合适的人,帮忙撮合更好些。
过年了,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其中吃绝对是过年的一大主题。
不论贫富,过年总要准备些这样吃的那样吃的,而李家有李超这样吃货家主,对于过年的这些小吃当然更加上心。
家里刚打了年糕,一打就上万斤,当然还不够,现在家丁又去庄子上杀年猪杀驴子去了。但过年的吃食可是很多的。
粘豆包也是个好东西,大黄米做皮,包上豆馅,不少人家过年都做。有钱的多则上百斤,少的也做个几斤,而且这东西不怕坏,能吃上一个冬天。
而在南方,也做一个米果,用粳米磨粉,搓成乒乓球大小的球,蒸。蒸熟了之后,再在外面裹上一层豆粉。豆粉就是大豆炒熟之后磨成的粉,白色的米果外面一层黄黄的豆屑,吃的时候若是再粘点糖,跟年糕又是不同的美味,这种叫豆屑饼的米果,李超以前可没少吃。
北方的粘豆包,南方的豆屑米果,都好吃。
“粘豆包和豆屑米果,这两个多做点,一样做个万把斤吧,过年送礼也好,自己吃也行,反正能吃许久都不会坏。”
李超对吃的很上心,不仅仅是因为爱吃,而是因为这些东西,让他能感受到浓浓的上味,也算是一种情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