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一个行长,看样子从来都没有人来料挂过,一个墓顶还没有小姑娘的奶大,像一个乱坟岗埋的死伢子,成了孤魂野鬼了,尽管他生前给了好多人好处,没生没养就是这样……”走出了坟墓之后,阿圆才真打开了哭门,泪水一下就流到了脚跟下,真哭了!
两个男人就像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尽管自己猫着腰走。
阿兰和阿情都来扶持着阿圆,阿圆可能是在无意识地学着别人死了老公的样子,让别人左右把自己扶持着,自己就把脖子一歪,把眼睛一闭,瞎念着可能是从神婆那里学来全是对鬼说的伤心话儿:“我可怜的行长,你好苦啊,那些生前向你借钱百万千万的人也都死光了啊?他们为什么不来为你的坟墓挑一担土,烧一根香?我的行长,你好可怜!
那些包工头,是工程出事同丰城电厂一样,全抓去枪毙了那些河捞们?他们没有良心会比你死得还惨,偷工减料桥梁塌陷,把钱拿去养小三小四,被枪毙了就在刑场上臭尸让秃鹫啄吃!
听到你的魂魄说自己本来有力量挣脱,一想到借出了好多钱,都是一些社会的霸主者,迟早是要出事,这就让你失去了挣脱的勇气,就这样你死了。尽管你这样说可能是想减轻我的内疚,但也有这种可能性。
在你死了不久,不知是跨河大桥还是高层建筑,倒塌了,听说是和你联手的一个市长还是市委什么官员,不知是背黑锅还是是有此事,说你们得了百分之五十的工程款,这是出事之后包工头们说的,因为你们两个都死了。
还要说明的一句是,你给我的钱我买了车,这可能就是桥梁塌陷的原因,车子又碾死了人,害得我坐牢了,还赔款一百多万,看来真是财不正,事不顺!”
“算了,再哭没有用,他们都走到老远了,还要去为阿妹烧香,一是鬼都是鬼,今天就是专门来办这事的。”阿兰说。
“时间过得真快,就到了半下昼了。阿飞和阿六?”阿圆睁开哭朦了的眼睛,看看西边的太阳,又看看路上说。
“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车子边,在等我们。”阿情说。
“放开手,越扶我就觉得越没劲了,我们快点走。”阿圆真同小孩子一样,把阿兰和阿情甩在背后虾着腰快步向前走。
……
温州女子阿妹的坟墓是在阿飞的祖坟旁边,开车可以直接到达。
“哦,天啊!”阿飞一看到就感到不好受,还是验尸的样子。
“怎么会是这样?”阿六说。
“还是上次开棺验尸打开的!”阿飞说。
“这怎么办?”阿六说。
阿兰阿圆和阿情都把一个手指顶在下巴上,只有眼睛在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阿兰开车!你们是在这儿等,还是一起跟我进村去拿锹来……”阿飞说。
“我们坐在车上等。”阿六说。
阿兰开车,启动了车子阿兰说:“这么晚了,拿锹来能弄好吗?”
“能!本来想到请村上的人来填一下,或者就请挖掘机也行,又怕这是不光彩的事,别惊动了村人,自己着点累算了,也算是对死者一点尊重。”阿飞说。
……
“五把锹,我们一人一把,你们就算把这一次劳动当植树节算了。”阿飞说完就甩开膀子往死里干了。
阿兰铲着铲着突然把锹一丢说:“我用手机把这一场景录像下来,怕以后用得上。”
阿圆和阿情没有铲几下也把锹丢下去看阿兰录像了。
“阿兰就是喜欢扯花,怕卖力。”阿飞说。
“女人,你还想她们会干力气活?”阿六说。
“加油,加油,加油!我们会当啦啦队就行。”阿情说完就在旁边折了两根树枝拿在手中跳起了啦啦舞。
阿圆也跳舞了。
两个男人累出一身臭汗之后坟墓恢复到了新坟的样子。
“我是阿妹的受益者,但我想不到有什么好词儿说给她听。谁,谁来帮说几句,就像乡村妇女一样,说出对死者的一些内疚的话,或者随便!”阿飞说。
三个女子都在跪下烧钱纸,听阿飞这样说,只是互相看看,谁也不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