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峰道:“蒙山如此高的功夫,便是孤身挑了天剑派,只怕也并非难事,他为何大费周章的要弟子冒险行事?”
天心笑道:“大哥也太看不起咱们天剑派啦。我家历代掌门,在江湖上有‘邪魔外道’的宗师之称,虽未必及得上万仙绝顶的那几人,但也未必会输了多少。”
张千峰道:“为兄失言,贤弟莫怪。”
盘蜒道:“你也别胡乱谦虚,蒙山老道神功非凡,确有独斗天剑派的能耐。只是剑乃伏魔器,他练有那黑蛆怪法,这天剑派掌门的功夫只怕正是他的克星。故而他想图谋天剑派掌门之位,一劳永逸,令天剑派由内瓦解。分物师兄,后来又怎样了?”
分物再道:“我体内有蒙山的黑蛆,他查知我困境,便放火烧了我的囚笼,让大伙儿以为我...我被烧死了。再后来,他...他说须得再想法子,带我前往雨崖子师父那山庄,推举我成了师父的弟子。”
张千峰道:“你我二人年岁相近,但分物师兄当年大出风头,可谓不世奇才,短短数年,度过游江、渡舟,古往今来,罕有可比。”
分物有些激动,身子又颤抖起来,说道:“是啊,是啊,我练功颇快,那也是蒙山教导之功。我名声传扬开,门中不少女子找上我,要与我结伴结缘。我记得...记得小琦她那可爱面貌,至今想起,仍不能忘。”
三人倒不知那小琦是谁,但分物想起此人,脸上露出温柔神色,显然情深无比,难以忘怀。
分物道:“我仍记得那晚我与小琦私会,她自己做了醉桃米团,要我趁热品尝,我俩渐渐情·浓,忘乎所以,我搂住她,解开她衣衫,随后...随后.....”
他说的乃是旖旎之事,但神色恐怖,嗓门颤抖的厉害,盘蜒冷冷问道:“那黑蛆出现了么?”
分物身子一震,黯然道:“是的,唉,是的。我亲眼见那黑蛆钻入小琦体内,自个儿....自个儿分化,由一分二,二化为四,转瞬间便将她吃的一点不剩。我愣愣望着那一幕,听小琦惨叫、哀嚎、苦苦恳求我,但我没法子,那黑蛆...黑蛆占据了我的心,我动弹不得,指挥不动。
过了许久,那黑蛆吃饱喝足,自个儿便消亡了。我如在噩梦中,脑中不住想起当年村子里的惨状。这时,蒙山祖宗找上了我,长长叹息,说道:‘你与我一般,也被这黑蛆寄生,无法摆脱,事到如今,唯有设法操纵此物了。’
我害怕过度,开不了口,但事后我问祖师爷这黑蛆从何处而来,祖师爷眼神空空洞洞,整个人仿佛成了干枯的死尸,并未回答这疑问。他便以我作为活生生的例子,命我不断制造这黑蛆,在活人身上施展,查看其效用。慢慢的,他钻研出许多法门,可自由自在的掌控黑蛆,炼制黑蛆,为他所用。他借此创立了黑蛆教,将驯化的黑蛆授予旁人,换取那人忠心效命。”
盘蜒心生疑惑,问道:“蒙山在世数百年,自个儿也中了这黑蛆邪法,为何不早些着手钻研,非要借你之力?”
分物哀声道:“他身上那黑蛆远远比我的古老,他对那黑蛆压抑遏制尚且不及,哪里敢轻易动用?况且被黑蛆附身之人,如若不死,便仿佛脑子里多出一个人来,那人脾气暴躁,手段残忍,我....着实害怕那人,巴不得他从不现身。蒙山祖师他定然也是如此。蒙山祖宗对我有恩,我本对他极为感激,但...但他屡次令我变化做那‘八臂鼠’,我....我不愿如此,我宁愿死了,也不想再变作那模样。”
天心道:“你们黑蛆教在江湖上势力不小,罪行累累,种种作为,到底有何目的?”
张千峰与盘蜒也大惑不解,以蒙山身份武功,单凭神藏派这数万万仙弟子便足以称霸武林,为何要大费周章的调遣这神神秘秘,见不得人的黑蛆教?
分物道:“祖宗他...他需要许许多多的金银,黑蛆教的本意,乃是考量黑蛆,查清消解这黑蛆的法门。不知为何,祖先他须大量银钱,购置珠宝、神铁、乃是人血、兽骨、象牙、宝剑、魔具。他说非得如此,否则必酿成大祸。咱们黑蛆教便明里暗里的替他设法敛财。”
盘蜒道:“是了,他将那黑蛆制成黑铁棍棒,卖给江湖匪人,既可笼络人心,又得了无数钱财。我猜除此之外,黑蛆教更有意屠灭天剑派了?”
天心眉头一扬,凝视分物,神情颇为机警。
分物痛苦说道:“不错。黑蛆教势力广大,既有万仙高手,也有江湖人士,数目不多,但倚仗黑蛆的法门,便足以与天剑派较量。”
盘蜒道:“这黑蛆数目源源不绝,传播广泛,绝非出自你一人,可另有获取采掘之地?”
分物道:“我可造出黑蛆来,但数量太少,仅可用于试研,自然....自然另有产地。”
盘蜒见分物有问必答,并无隐瞒,终于令真相大白,但转念一想,又警觉起来,问道:“蒙山他可知你失手被俘的消息?”
分物哎呦一声,说道:“不好,不好,他不查则已,一查便会知道,即便他自己不来。他手下仍有高手,只怕....只怕不比我稍弱。此处着实危险的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