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见抬头数道:“都是些倚老卖老,极为难缠的人物,有风沙马帮的垂鞭手垂七爷、黄鹤帮的驰鸣大旗驰老三,独眼派的杜无双杜老头,风波寺的白鸥老僧....各个儿皆是老江湖,老滑头,眼下聚在一块儿,要找咱们半春城四大长老讨债。”
盘蜒蓦然接口道:“这些人物,都是各帮派辈分极高、资格极老的前辈,听说多年来不行走江湖,为何突然都冒了出来?”
张千峰道:“我识得垂七爷,当年年少时还与他打过一架,算是有些交情了。后来下山之后,听说他已不问世事,今个儿冒头,所为何事?”
天见长吁短叹:“自然是为了他们的徒子徒孙,要向咱们讨个公道。那黑蛆教罪孽太广,栽赃手段太过高明,如今全到了咱们头上。这些老头见后辈吃了亏,聚集在一块儿,向咱们四大长老叫阵,结果便定下这么个约·会,说好在我家中比武论个高下。”
天心奇道:“既然是四大长老之事,为何担子会落到你肩上?”
天见道:“也是我自不量力,一口承担下来,要替老头儿调停。只是以我的功夫,眼下如何镇得住场面?非得天心儿你替我消灾解难了。”
天心微笑道:“天见哥哥剑法通神,远胜于我,连天见哥哥都不成,我是更没能耐啦。你那‘窗单影疏’的神剑,都胜不过这些老头子么?”
天见道:“那都是我家人吹嘘出来的,我哪有这等神功?天心儿,瞧在我俩昔日情分,我求你务必帮我这一回,我只求莫要太过丢脸罢了。三日之后,我必投桃报李,还此人情,鼎力支持于你。”
天心听他甜言蜜语,委曲求全,心中犹豫不决,朝盘蜒看来,盘蜒向他缓缓点头,天心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天见哥哥还请带路。”
天见大喜道:“天心儿可救我性命了。”
他领三人走出皇宫,行了十里地,来到一处精巧庭院,走入院中,又至一大堂,大堂里头灯火通明,桌椅齐全,坐着数十个武人。有僧有道,有匪有蛮,各个儿眼神不善。天心扫视一圈,并未见到天晴长老,唯有他天雀海蓝的长老天豪端坐在主座太师椅上。
天心问道:“不知天晴长老现在何处?”
天见转而问那天豪:“天豪爷爷,天晴爷爷人呢?”
天豪叹道:“这老小子身子不适,回家休息去了,我便留下,等你回来。你若再晚些,这些老小子便等不及啦。”
盘蜒见这些武人果然各个儿了得,但也并不难打发,唯独靠墙坐着一圈蓝袍人,瞧其坐姿,看不出武艺深浅,倒是不容小觑。蓝袍人以锦布遮住口鼻,一时看不清样貌。
堂中武人里头,走出一圆滚滚的老僧,那老僧道:“天见,这便是你找来的帮手?你以为凭这区区三人,便可打发咱们了?”
天见笑道:“这位美貌如仙的公子爷,乃是我天剑派小一辈中功夫最高的天心少爷。他身后两位,则是万仙门的盘蜒、张千峰。”
众武人惊呼起来,纷纷大声道:“竟然是万仙门人?”
张千峰依稀认得其中数个老者,但数十年不见,早已认不清面貌,那几人似也不认得他,他身为万仙,虽比其余仙家谦逊得多,可此时为天心参谋,倒也懒得多加客套。
盘蜒冷笑道:“我天心公子既然到场,这件事便着落在咱们身上。无论你们与天豪长老有何过节,眼下都算咱们之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口气说个清楚。”
老僧道:“好说,好说,我乃风波寺住持,法号白鸥和尚。你天剑派假冒黑蛆教,杀了我风波寺的人,这笔账该如何清算?”
盘蜒点头道:“原来是白鸥大师,我万仙门中,倒也提起过你的手段。你可是使木鱼铁锤,练得是冷清心法?”
白鸥和尚颇为惊喜,问道:“原来万仙门提到过我,这...这可...”他心下荣幸,脸上乐呵呵的,哪里像是苦大仇深,杀气腾腾的冤家?
盘蜒道:“万仙立世数千年,每有弟子行走江湖,见着新奇凌厉的武功,就算不学,总得记上一笔,写明其中奇异之处。素闻白鸥大师武学深湛,为人仗义,想不到今日能在此碰上。”
白鸥朝天见望了一眼,脸色一变,说道:“施主多说无益,我与天剑派仇深似海,此事如何了断?”
盘蜒笑道:“白鸥大师意下如何?”
白鸥道:“素闻天心公子剑术超卓,老衲不才,今日倒要向天心公子讨教一二,若公子能胜得过老僧,老僧便就此作罢。”
天心奇道:“只要我赢了你,你便既往不咎?不报此仇了?”
白鸥又偷眼朝天见看去,肃然道:“出家人戒嗔戒噪,执意寻仇,本是...本是不该。若是公子武艺高超,我复仇无望,自当放下执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