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卯足全力,使太乙幻灵掌,顷刻间幻影弥漫,身影重重,洞中景致骤变,令人眼花缭乱。他借机隐去身形,逃到一旁,使飞升隔世功急急治愈身躯,不久脚掌复原。
就在这时,雷电如幕,随风飞扬,盘蜒布下幻境在刹那间消散不见。归鹏走近几步,双目如电,左右转动,找寻盘蜒踪迹。盘蜒心怦怦直跳,呼吸紊乱,急忙使幻灵真气隔绝声响。
归鹏咧嘴一笑,倏然斩出三道电光,电光如轮,向外扩散,盘蜒大吃一惊,正中一剑,蓦地身躯抽搐,撞在墙上。归鹏笑容惬意,信步走来,眼神只盯着盘蜒手足。他虽已全不在乎亲友之仇,但却不想干干脆脆的杀了盘蜒,总要他受尽折磨,方才痛快。
盘蜒心道:“心慈手软,这算哪门子‘死剑’?即便想用残忍手段折磨敌手,也总是手下留情了。此人才学虽强,悟性虽高,但性子中总有缺陷。”他想的明白,缓缓呼吸,忽然打出一掌,归鹏掌中电光闪烁,风雷交加,果然是冲着盘蜒手腕而来,殊不知盘蜒这一招乃是假象,以幻灵真气凝聚而成,那一剑斩了个空,盘蜒招式一变,打中归鹏腹部。
他一招得手,心头一喜,忽然间感到敌人真气凌厉,竟顺着盘蜒掌心袭来,盘蜒低哼一声,想要逃开,但那真气宛如漩涡,盘蜒一时竟动身不得,又是一声脆响,盘蜒厉声惨叫,那手腕终于被归鹏切了下来。
盘蜒打了个滚,翻身站起,逼出毕生功力,将手腕治愈,但归鹏剑上内劲厉害,盘蜒这手暂时残废,派不上用场。
归鹏笑道:“你长出多少,我便切下多少。”
盘蜒神色惶急,又使出黑蛇灵气,霎时从四面八方直取敌人。归鹏再斩出数道电光,宛如转轮,风行雷动,数十招后,将黑蛇灵气毁去。盘蜒心有不甘,悄然欺近,砰砰砰三掌,又中归鹏丹田处。蓦然手上一疼,再度被归鹏斩伤。盘蜒痛呼起来,一个翻身,退到悬崖边上。
归鹏道:“你当真屡教不改,我已经历死劫,你掌力再强,又岂能再害我半分?”
盘蜒挺起身子,神情已恢复平静,他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你剑法再强,内力再怪,却一味自高自大,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么?”
归鹏淡淡说道:“阁下断手断脚,嘴上功夫倒仍不输。我断你咽喉,看你还有何话说?”
盘蜒道:“你大可一试。”突然间朝前一冲,一掌转切。归鹏暗暗冷笑,剑如雷霆,刺向盘蜒喉咙,这一招后发先至,快速无伦,即便敌人看破动向,也决计无法躲开。
猛然间,归鹏喉咙剧痛,鲜血如注,他心中一凛,见自己那一剑已被盘蜒挡下,他心中急思:“为何他比我还快?”
盘蜒又一指点出,归鹏只攻不守,斩向盘蜒腰部,倏然一声轻响,归鹏惨叫一声,左眼被盘蜒洞穿,那一剑却落了个空。盘蜒身形一转,到了归鹏身后,再一掌拍向归鹏背心。归鹏凝力在背,内劲狂涌,要将盘蜒手掌绞断。
乒乓一声,归鹏浑身着火,大口吐血,撞破山壁。他脑中大乱,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盘蜒离他约有二十丈远,归鹏一翻身,火焰熄灭,严阵以待,若盘蜒袭来,他这一剑便可攻敌必中,盘蜒决计躲闪不开。盘蜒冷笑一声,袖袍一拂,骤然间,归鹏四肢剧痛,他惊骇之中,见不知从何处钻出无数黑蛇,正疯狂撕咬归鹏手足,归鹏心中大叫:“这些蛇如何近身的?为何我全然不知?”
他想运风雷内力,将黑蛇驱散,但似中了剧毒一般,周身酸软无力。他自幼体质卓绝,从不中毒生病,闯荡江湖,也从未被敌人毒·药所害,谁知这时竟深深受制,抗拒不得。
盘蜒道:“你傲慢自大,单凭直觉,焉能天下无敌?你不知我这幻灵真气击入体内后,扰乱人脑、心智,如今你已受我摆布,身不由己。”
归鹏急想:“这....全是假象?我实则并未...并未受伤?”可那痛楚逼真至极,让他难以抵挡。
原来这归鹏虽在临死前悟得“死绝剑”,体内真气充沛,守备严密,然则他存了缓缓处刑解恨的心思,毕竟有了破绽。盘蜒算定他心思,冒死连连击打他丹田,将幻灵真气寻隙渗透入心脑之中。
人体受控于脑,脑中所想为真,身上便非出现征兆不可。昔日有人深信自己双目失明,一双眼竟真无法看清。又或脑子以为背脊受损,那人便半身不遂,沦为残疾。盘蜒出掌击打归鹏,乃是诱他大脑设想情景,只要脑中信以为真,纵然并未中招,不久也必真正损毁。
盘蜒此时幻灵真气精妙无比,胜过往昔千倍,归鹏心念不坚,疏忽轻慢,又如何能够消解化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