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舍幽静,偶有清风拂面而过,只是小狐犹是满眼迷茫一脸疑惑,想来还不能辨清何为真何为幻。初阳倒是安之如怡,仿佛那尘世纠缠人心难测俱是浮云,并无丝毫彷徨抗拒。英娘也安坐一侧,沉静无声,勘破生死看破冷暖,又怎会再为此愤恨?
一人一狐一鬼各具其态,各安其位,似乎都在等待此间主人来打破这安静。果然不出所料,不多时便有人语飘然而至:“庄周梦蝶,不知是蝶耶?人耶?初阳入世,不知为情耶?道耶?”
初阳微微一笑道:“人与蝶,皆是外在,此心长存,何拘形态?情与道,非为矛盾,有情还似无情依然泽被四方,得道还如无道依旧属意神州,何必辩个明白?陶公有诗道: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今日我也有打油诗和道:道义存肝胆,虚名如云雾。毁誉任人说,纷扰随波去。”
“小丫头所言深和吾心,心慈而有得,心广乃有容。惜乎神道人道难共,徒叹奈何。不过若是你真择神道而行,又不免有些拘束与你,也是可惜。”轩辕剑灵惜才之情溢于言表。
“神道如何?人道又如何?曹师兄择神道而行不知又是如何?”初阳问题也是不少。
“汝师想必也曾与你讲述何以谓之神,我倒想先听听清灵山如何教导门下弟子。”轩辕剑灵反问道。
“师父也未曾多言,只是曾说:神者上申民情下示天意,凡能持心以恒者俱可为神。”初阳回想了片刻才回道。
“清灵山于天地之道所得甚多矣,于神道也能一语中的,实属难得。当年旧主仙登于天,却舍不下神州众生,故而留我于此镇守华夏一脉,并留四海一统之策、农耕畜养之术以备后用。若非天地巨变,则神州一脉必能永继不断。”轩辕剑灵言语间俱是追思之情。
“君子一诺千载不易,我虽非君子却也守诺不移,故此悠悠数千载我早化为中原腹地之神。而世间神之所存、神之显化俱赖凡俗香火供奉之力,而非神力。但我之所在不能轻易为人所知,镇守重责护守之任若无力维持又当如何?”轩辕剑灵缓缓道来,声音如金石敲击很是特别。
初阳听到此处心中已然有些猜测,于是试探着问道:“若无供奉之力,莫不是要以殉献之力?那曹师兄岂不是?”话到此处,初阳却未敢轻易说出下文。
“咦,小丫头倒也有些见识,虽不中亦不远矣。若不是有神道者无私献祭,甘于融合,怎能有中原大地固如磐石?”轩辕剑灵的声音忽然又有所改变,居然好似龙渊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