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伏花隐草地躬身猫行,唯绊草踩叶之声外,便能听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声。[( 荷香悚道:“吴公子,我,我只感小腹麻……”
厉之华道:“不打紧,若真的走不脱,最多我们俩被她带走,也不能死在这里。”荷香闻言不解,但处于这凶险之境,也无心思去问究竟。
厉之华心想今夜二人若逃不出去,定会被雷碧洁和柳儿等众打死。若真会如此,也只有示出真相,由阮金凤把自己和荷香带走。又一想:“雷碧洁假如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不定更会把自己杀了。她怎敢把我交与阮金凤?我若向阮金凤诉说诸苦,她岂是饶人之手?”想罢,不禁一股凉汗在背上涔涔而冒。
两人心惊胆跳地行没多时,已然至了兽园的铁栅门口。一看铁门被锁,厉之华道:“你先踩在我的肩上,等我站起时,再用脚登住大铁锁,跨腿翻过,尔后双手拉着铁栅,慢慢滑下去。”说完,便蹲下身去,让她踩上来。
荷香也顾不了其它,说道:“吴公子,对不起了。”
厉之华微微一笑道:“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快点上来吧。”
荷香又羞又恐,连踩好几次,才算抖抖地站稳。厉之华用力站起,荷香的右脚踩住了铁锁,抬左腿上跨,搭在了铁栅上,紧跟着右腿也跨了上去,然后抓着铁栅滑下。
见她已越了铁栅,自己身子猛地向上一纵,双手疾探,紧紧地抓住栅条,抬起右脚,牢牢地勾住大铁锁,两手用力,交替上抓,右脚踩稳后,亦随荷香之法,翻身下得门来。
两脚刚一落地,只听身后不远一声兽吼,紧接着,群獒狂吠。那头恶豹从一棵粗大的树上窜落下来,直扑二人。
厉之华剧恐之极,暗自悲叹:“完了,这才是真正的没了活命,步入年可百之后尘矣。”惨声说道:“荷香姑娘,今日我俩认命罢了。”
荷香急道:“快走,这些畜生伤不了我们,不必惊慌,就怕它们的吼叫声把其他人吵醒,那时才叫认命呢。”说不了,那豹已扑近而来。厉之华骇得惊心悼胆,只道是荷香吓得说了句浑话。暗想别说阮金凤难救自己二人,无论换谁,此刻也难出手救得。
却听荷香叫道:“花老大,花将军,是我,是我,快退下,快退下。”那豹子甚通灵性,听得言声,急刹奔,直至荷香腿边才算停稳。荷香拍了拍豹头,道:“快率你的部将南去,快去,快去。”刚言至此,群獒也如狂风般卷来。荷香急得又道:“别瞎汪汪,快随花将军南去。”群獒听得是熟人声音,嗷嗷欢叫,抬起前腿向荷香身上乱扑乱搭,吐着长舌直舔。荷香慌忙又拍了拍豹头道:“快率它们南去。”说时,向南一指。那豹子又声大吼,率先奔出。群獒见豹南奔,亦随之而去,霎刻皆无。
这时,只听东面不远处一阵铃响,俄顷间,又有数铃斯应。荷香惊道:“不好了,他们现兽园有人,我们快跑。”说着,拉着厉之华向西急奔。
厉之华见群兽扑来,早已吓傻,又见群兽不伤自己二人,才悠悠长吁口气,顿时明白过来。荷香与柳儿成日跟随雷碧洁身边,群兽自然认识她俩,视为自己的主人一般。这又听见铃响,有人要来此擒拿自己,复有惊慌,拼命地随她足西奔。
跑有不远,荷香骇道:“吴公子,你快些逃吧。我、我,我两条腿又麻又沉,只怕走不动了。趁那些凶犬恶兽不在,你别管我,先逃走吧。”
厉之华道:“只要恶兽不来伤咱,我们绝无大难。”边说边搀着她快行。
又行有二十来丈,已近西门,奔至门前,幸喜门没上锁,厉之华依她之言,拔掉门栓,刚把门打开,只听东足声杂乱,由远而近,飕飕两声,若干翎羽袖箭夹风射到,均射在二人左右不足三尺之处。幸亏是在黑夜,否则必遭攒射之祸。
两人出得庄外,厉之华想寻件硬棍铁条类物把门从外给塞卡住。
荷香道:“别费时了,这门外没有门鼻。”
厉之华搀着她道:“我们应向哪个方位逃去?”
荷香苦道:“哪有隐处?前面百丈处是条宽河,南北两处尽是官道,要穿过河去,需向南或北走它**里,河狭处,方有一桥西架,可河西岸是处大山,山后亦有一处湖泊,只恐难以逃离。”
厉之华道:“能否逃得出,反正比在此待毙要强得多。南北既有大道,那却断不可行,唯泅水过河西去。”
荷香突地醒悟,忙道:“对,对,我们快向河边去,那有一只小船,是倪二平常捕鱼用的,不知是否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