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不愚道:“不是乱说。[ 我娘曾说过,在外若要胡乱说话,人家是不喜的。”
虞允文和韩元吉等人听了又气又笑,心想也别再问他了,此人什么话都敢说出。
韩元吉道:“你的武艺最高,别人都比不上你……”
皮不愚又抢言说道:“你说错了。据我所知,有两人比我武功高,一个是我娘,另外一个人,我不知他的名字,但见过他的武功,年龄比我还小七八岁,我打不过他。”
众人闻言吃惊,心想还有一个更为年轻的少年武功比他还高,只怕这人是乱侃的。
胡玉闻听也感惊愣,心想:“他母亲武功奇高,这是知道的,另外一个年轻者,敢莫是义兄厉之华?厉大哥是公孙前辈的徒弟,武功自然高强,他不知是在何时见过的厉大哥?”越想越感惊喜,有许多的话想问,但此刻却不是时候。
虞允文说道:“下午还要比试,不是比武,而是比文,你听清了么?”
皮不愚道:“比写文章有什么用?文章写得再好,又不能杀敌救国,我看不如别考。”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娘也说过,文武双全更好。”转头向胡玉笑道:“胡兄弟,我娘说这番话时,你也在场,对不对?”
胡玉忙道:“小弟是听到了,伯母她老人家说得极是。”
虞允文听他所言也甚是不无道理,便道:“下午所试的并非比写文章,而是考证打仗所需的兵法。你可懂得兵法?”
皮不愚道:“我不懂兵法,也没学过。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可是兵法?”
虞允文和韩吉元听了忍俊不禁,“噗哧”一笑,可又细忖这话,也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太于俗浅,若真能把敌国的诸王都擒来,却比精通任何兵法还要好些。他二人心想这皮不愚唯够个将才,老死也不够个帅才。虞允文道:“那你下午还去不去文考?”
皮不愚笑道:“你说呢?”
韩元吉笑道:“那就不参考了。”
皮不愚道:“当然,当然要考。”
众人心想:“这人难道是装疯卖傻?若换了别人,谁敢同虞允文和韩元吉两官调侃闹笑?到底是艺高人胆大,闯祸也不怕,连两位主考大人也不敢招惹他。”
虞允文道:“既然想考,也由得你,只是别交了白卷,到时脸上可挂不住。”
皮不愚笑道:“晓得,晓得,保准白卷一张便是。不过,我还有一事。”
虞允文和韩元吉同声问道:“还有什么事?”
皮不愚道:“我假如中了武状元,今后若去行军打仗,需同我这位胡兄弟在一块。”
虞允文心道:“这小子好大的口气,这考韬略却不是考武功。”便道:“这可不准,并不是想去哪个军营就去哪个军营的。”
皮不愚道:“既如此也好办。”转头向胡玉又道:“胡兄弟,你也别吝啬这名武状元了,让旁人来做,咱哥俩走。”
胡玉大喜,道:“也好。”
虞、韩二人哪舍得放走这两位虎将?当下忙说道:“且慢。”
皮不愚道:“还有甚么事?”
虞允文道:“这事虽不太好办,但我尽力而为,把你的想法说与其他将军,让你尽愿。”
皮不愚笑道:“你真好。今后我和胡兄弟就在你的帐下听令,明日就去出兵伐金,把金国的皇帝擒来,留与你作马夫使唤。”
虞允文等人听了哈哈笑道:“了不起,果然厉害。”
韩元吉问道:“请问皮壮士,你系哪里人氏?”
皮不愚道:“我老家在襄阳竟陵,现居安徽铜陵,在长江边打鱼为生。我娘离家去亲戚处了,不然我根本无法来。现在家中无人,托邻居王婶给看着,没想到先来这里见到了胡兄弟,真是太巧了,咱哥俩有三年没见了罢。”胡玉微笑点头。
虞允文听他越扯越远,就说道:“皮不愚,别再说了,今晚再叙情不迟。”然后命副考官下令:如有愿从军者,明早来校武场报名,除前八名以外,其他中选者皆由侍卫领带入营中休息。副考官领命去讫。
这前八名由虞允文和韩元吉两人带下。其他六人对皮不愚自是敬服。皮不愚见有个和尚在内,大竖拇指,了海慌地施礼致谢。又见那蒋无奇浑身污秽,不禁又哈哈大笑。
午饭过后,八人遂又进入比文的考场。这考场设在侍卫营里,共八间屋,每人一间,共出十道题目,时间限制为两个时辰。副考官又增至四人,主考官依是虞允文和韩元吉。
副考官把八张试卷下,皮不愚便大嚷道:“这纸上的字我一个不识,怎生落笔?我看不如口试妙锝紧。”
那名副考官笑道:“那你就交白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