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听他问及师父,心里一阵愧叹,想到自己三年前私自下山,至今仍没见到师父,也不知他此在何处。{( 便点点头,微笑道:“多谢闻掌门问询,尊师还是清健如昔。”接又问道:“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闻修一及一干弟子听说公孙泰还依然健世,暗下均感欢喜不胜,心想中原武林渐近四分五裂,时下又魔障高起,岌然险危,公孙泰若能重现江湖,武林正派绝可再会繁衍不衰。闻修一复问道:“公孙老前辈也和少侠一起来了吗?”
厉之华摇了摇头道:“家师年事已高,久不行江湖,早归隐世外,陶情养性。但他老人家所望,做徒弟的自会钵承延继。闻掌门且请放心,在下有一甚通医术的朋友,我会近期内让她为你医伤,还望保重,在下就此作别。”
闻修一忙叫道:“少侠且慢。”厉之华问道:“闻掌门还有何吩咐?”闻修一捂了捂胸口,咳了两声道:“不敢有累少侠去请朋友来为我医治,我好像不觉中服了神药门的寒冰毒。天下能医者,除神药门掌门阮金凤,或是名医陈言能治,更没第三者可除此毒,何况我中毒已深,自知大限将至,即使这两人均可请到,在下亦是命难等及……”说到这,一张嘴,“哇”地又吐了一口血。
众弟子闻听后,大惊失色,骇得又要失声悲哭。厉之华听了亦感怆然歉愧,忙道:“闻先生不可心馁乱猜,究竟知不知道你甚么时候遭的暗算?”
闻修一悲叹一声,粗喘着说道:“唉!该当命中有此一劫……前几日,鄙派和其他各派接到少林下的邀帖,乃商计联派共御三仙会和贼教一事。返回路经汝州时,曾于一酒店中用饭,饭后没多久,便感身子很冷,当时只道是受些风寒,也没在意,可是后来体内也随之热消温澌,身子更加冰冷,直若冻固于冰中,同时脉颤筋跳,头痛脑晕,只记得一头从马上跌落下来从此遂无知觉。若说那家酒店暗中给使奸,可费解的是,这些徒儿和我用的均是同样酒菜,酒碗也都干净的,为何单我一人中毒?唉,说来好生惭愧。在下虽谈不上殚见洽闻,但江湖上诸多事节却也见识不少,再说鄙派在江湖上也很少与人结仇,除了三仙会和魔教两个公敌之外,其它门派绝不会对我以此相害。在下行事素来谨慎微至,自少林回来的途中,并……并没觉察出有任何别迹异像。”说完,身子一颤,又吐口鲜血,继而面色青白,四肢复以抖颤起来。
众弟子吓得惊呼道:“厉少侠,我师父又毒了!”
厉之华忙又输真力注入。片刻闻修一渐渐复转,喘呼道:“厉少侠千万别再白耗功力了,我……我命不长久也。只是,只是……只是我不知死于何人之手,九泉之下亦难瞑目。”粗喘几口又道:“腾九何在……?”
只见那名年纪稍长的弟子流泪走近道:“弟子在此,师父您有何吩咐?”
闻修一猛一皱眉。强咽一口血道:“”跪下……那腾九依言跪了。闻修一咳了两声道:“今日厉少侠和你几位师弟巧都在此,为师自知命在顷刻,也无半日好话。俗说‘营不可一日无主’。为师已是恹息之人,这衡山一派就交与你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衡山派第四代掌门人。此事本应不该如此草草,如今江湖动荡,武林多劫,你身担此职,任重道远,望能强大我派,不负为师遗愿……”
腾九哽咽道:“师父切莫言此,我等一定要……要遍访天下名医,为您救治……”
闻修一缓缓摇摇头,又急喘道:“为……为师刚才所言,你可听……听清楚了?”
腾九道:“弟子责任重大,不敢有负师父恩顾,定会同众位师弟携手共振我派,以报师祖师宗之德。师父今遭奸人毒害,弟子定当探明凶贼是谁,将他碎尸万段,为师报仇!”余下弟子俱呜声下跪,誓与掌门师兄共兴衡山一派,今后擒得凶贼为师报仇。
闻修一向厉之华又道:“厉少侠,今日我衡山一派惨遭不幸,在下愧对祖师。诸小徒历浅技薄,近年还需少侠能不弃烦顾,在下死亦难忘大恩……”说时,目露期盼之色。
厉之华道:“闻掌门言重了。既能看得起在下,厉之华定当鼎力相助。寻查凶贼一事,今后我会和令高足一道打探。闻掌门敬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