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气怒道:“好大口舌!越无礼。若比年龄,我们再赌一百两银子可敢?”
小红冷笑道:“谁有闲心同你论这些无味的争执,瞧你身上也难有几文钱。”这人更气,欲要火。厉之华恐耽了时间,便笑劝道:“俱些无意义的郑人争年,二位倒也认真。”说着,打身上掏出五两银子,递给那人又道:“多谢这位兄台,我们还需赶路,没时间陪你多聊,这五两小银拿去沽碗酒,消乏解疲一番去罢。”
那人道:“你敢瞧我不起?我用的耪锄均系金银铸成,不信你瞧!”话音未落,呜地一声,竟迅极从腰间将草耪拨出,有若风雷大响,伸向厉之华的眼前,好象再递近半寸,直可将他的头部打碎,端是电无伦。
厉之华见状,心道又遇了一位高人,无怪魔教威慑天下,其内高手之多,果是层出不穷。便皱了皱眉向后微一侧头,见那锄头确系纯金所铸,锄柄则是银打。他此刻不想多惹事非,就微微一笑道:“兄台好阔气,却将我羞得无地自容了,掏这五两微银出来真好惭愧,即五十两你也懒得要。”说着欲将银子收回。
那人反手一抓,快愈电闪,已把厉之华的手腕扣住,向上一抖,随手将银子接住,大乐道:“谁说不要,世上哪有不爱银子的?俗说:家有万贯,不如日进分文。给五钱我也高兴。既不敢再赌,便由你等去罢。信,则去长安或洛阳;不信,由此向北五十里,转西三十里再一直向北,就到了碧水山庄。”说完,将草篓扔出好远,自乐道:“五两银子能买你几十个,只是些装草的蠢物,多了也是累赘。”接向厉之华又笑道:“你说是么公子?”
厉之华瞪了这人一眼,朱淑真和楚楚羞得怒不敢,小红掩鼻道:“刚才谁放了一个屁,好臭得难闻。”这人朝着她嗅了嗅道:“果然臭,还有些草气味。”小红笑道:“你成天打草,瞧你这副饥态,面有菜色,肯定吃过草。”那人怒骂道:“蠢东西,找死不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若非他先送我五两银子讨好,定要你吃些苦头不可!”小红还骂道:“若不向你问道于盲,我岂怕你?”
这人骂道:“既向我这个瞎子问路,你等亦不是瞎子?不是瞎子也是个吃草的废物!”小红还骂道:“因为你是个有眼无珠的睁眼瞎子,才错把你当作明白人。”
厉之华说那人道:“你偌大个年纪也不学自重些,跟人家一个少年争吵,也不知羞。”
这人呆视他一阵,更生气怒道:“没想到你也是个蠢才,跟这些庸物一起能有甚么好处!先前瞧你还象个懂礼的,怎越不济起来了,莫非想恃强凌弱?”
厉之华向小红道:“甭理他,我们走罢。”
那人道:“不理我?刚开始为何要请教我?难道我想理睬你们?若无圣教制定的慈旨约法,加上你们又是雷员外的亲戚,不然却该教训一番!”
厉之华闻言登时气怒,呛啷一声将剑抽出,斜势一划,但见一道劲光突闪,半丈来远的一棵腰粗大树应光而断,好久才歪在地上。傲然道:“武林中除我师父之外,还没人敢说要教训我!本公子是去扫平碧水山庄的,即你们魔教倾巢而出,我也不放在眼里!若非我对你们教主还暂无恶感,否则岂容你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那人嘿嘿冷笑道:“果然是把好剑。”走近那半截树桩前,将草锄扬起,“轰隆”一声,有如雷炸,连锄带手俱插入根部,紧接地面开裂,听他叫声“起!”但见那半截树桩带土连根竟被这人抓将出来。随即一掌,将数百斤的鲜木桩击得炸裂迸飞,接着轻轻一甩,木桩竟被甩出十余丈许,遂又倒转锄柄,走向地上那棵树身迅砸三下,登被细短的锄柄砸断三截,如锯齐整,又呼地一掌扫出,将些枝叶荡出数丈开外。然后把锄头往腰间一插,向小红冷冷说道:“若没这位公子护你,你究竟怕不怕我?”
小红三人见他如此大的本领,尽皆骇异,目瞪口呆地无了言语。
厉之华大为震惊,暗忖此人功力,却不逊前几日所遇的那位婆婆,这人候于道上,或许专来截阻自己。于是说道:“阁下功夫倒是少有,刚才唯赞我手中的剑好,我倒想空手接你几招。”
那人微微冷笑道:“你不就是武神么?若非我们教主说过你是她的慕名好友,不然,我也却想领教领教,可惜教主和副教主不允,当真令人抱撼之至。”
厉之华一怔,问道:“你们还有副教主?”
那人得意道:“副教主怎没有?何况你们也认识,听说还曾交过手。”
厉之华更感惑异。那人道:“副教主就是你前些日子遇到的那位年老婆婆。”厉之华惊然大悟,暗想:“一位副教主的武功便如此高强,那么教主沈雪岂不武功更高?而这人在教中又是甚么身份?”于是问道:“阁下是谁?”
这人神色淡然地说道:“我乃圣教的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