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甚惊,于是硬赖道:“你……你莫胡猜,我怎能见她?彼此之间是势不两立的,你难道不知?”
阮金凤听了生气,咬牙怒道:“你口齿倒狡硬,瞒了别人还想瞒我?实话告诉你,那幅书法原是我家的,你左手戴的两枚戒指我也认得,是去年一名帮主托我贡给她的!”
厉之华惊道:“你胡说……胡说些什么?”
阮金凤气得脸色黄,若沈雪是位平常女子,倒也罢了,可此人武功高极,容颜绝美,且又狠辣狡诈,自己实为不敌,万一厉之华受其色迷,被其控使,自己等人则要落个大悲之局。心里越想越怕,当时朱淑真几人俱在,自己因此没敢直说。她此时见他还硬口不认,惊想可能已经受其色迷,又一想沈雪猾狡手段相当高明,阴鸷不显,绝不可能会送他这三样礼物,但毕竟还是送了,难道另有图谋?
其实沈雪当时欢喜,在众多珠宝饰中,也没注意专拣哪个送给厉之华,她看有三枚戒指漂亮,便直接取出,也是一大疏忽。至于那两幅字画,她更没料到。那处洞室本来就是该教的一个分点,沈雪任教主后,附近分点皆视察过,见该处不错,便要了下来,作修练武功或野墅之所,除教中少数人物外,寻常之众自不能踏入半步,就连阮金凤也不知道该处。沈雪随踪他们好多日,见几人临至此地,方去招引,赠厉之华的那身华服,则属她寻常乔扮所用。阮金凤是见了那幅字后,才注意他手上戒指,当又见他言行有异,更能料透一切。
接又说道:“那幅王羲之的手墨是位大盗中了毒后,求医神药门,我父亲帮他医愈,他便赠了这幅墨宝,一直存在神药门。后来沈雪和袁逸去了我那别墅,袁逸偶然现这幅‘十七帖’,便向她说出如何如何,我便忍痛割爱与她,当时还有初唐时6柬之的‘文赋’、吴道子的一幅对弈画,都属我父亲留下的,你若昨晚见过那几幅,请道句良心话,我是不是在胡说。”
厉之华听她说得一点不错,心甚歉怍,再无法隐瞒下去,愧道:“我……我……”
阮金凤此时对他又爱又恨,真想抡起马鞭向他狠抽,若换别人,早一刀杀却。当下忍怒冷笑道:“沈雪可是个大美人,你一夜不回,有没有做了次神仙?”厉之华惊羞道:“没有……没有,她是个中年妇人,你这话从何言起?”阮金凤沉思了一阵又道:“我不相信你能坐怀不乱,你那一身穿戴和些脂粉气味,又如何诠释?还有你的那头长。”
厉之华登被问得呐然无辞,只有说道:“我反正没做过什么神仙,始终是爱你们几人的,再说她那年纪……”阮金凤冷笑道:“她那年纪乃妙绝,韶龄芳华,魅力动人,否则你怎肯留恋一夜?哼!你俩的胆子可都不小,没料你又是这种人!嘿嘿,沈教主呀沈教主,你虽聪明绝世,但还留给我一个致命的把柄!哈哈哈哈……”这声大笑,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忮恨伤恼。
厉之华悚然变色,惊慌道:“阮姊姊……”阮金凤怒道:“甚么姐姐妹妹的!”啪地一记狠鞭,抽在马上,马匹登时受痛飞奔。厉之华怦怦心跳,见她恨怒,恐她以此会报复沈雪,又恐向朱淑真几人说出,慌得拍马去追,在后叫道:“你等我──”
朱淑真几人忽闻后面马蹄如雷,转身见她二人一前一后如风一般奔来,俱为惊疑。见她奔到几人近前一勒马缰,坐骑一声长嘶,欲直立起来,阮金凤一笑道:“有惊各位了。”这时厉之华也已奔到,故向她笑道:“那事倒有趣,你怎不讲完?”
阮金凤冷冷道:“恐你会动怒。”厉之华又笑道:“又不关咱们几人的事,我怎会动怒。”说完之后,再也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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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之华一笑,一时也无言调侃,心则在想:“她即扮个奇丑憎恶的大坏蛋,我也不怕。”
其时夕阳方坠,映得霞光一片,灿烂旖旎,虽眼前尸山血河,惨腥弥漫,然在二人眼中却感有说不出的温柔。他突又想道:“我俩谁是谁的俘虏?阮姊姊告诫我可别受其色迷,可我……其实自古也有‘英雄爱美人’一说,可人家均是美人,而我算不算英雄?管它呢,照单全收!只要不让人说负心薄幸就好。”
无意间,复一低头,心趣登时一落千丈,紧又悲生,暗骂自己良心何在,莫非被野狗吃了?当真一个无情无义的“色徒”也!(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