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摇头道:“放过他们变数太大。如今江州形式复杂,许多问题我们没弄清楚,前有朝廷主要官员黄文炳死的不明不白,陈留作乱的明教势力也在暗下潜伏。这些所有状态引而不发,基于此,我判断江南已是半造反状态。许洪刚所部如此丧心病狂,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黄文炳的事上牵连有多深,但根据现有的消息,他们和明教勾结是一定存在的,明教手里大部分的制式兵器,就是许洪刚这样的嚣张份子手里流出去的。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下,咱们军力处于劣势。红英,看问题不要太简单,眼泪是最不能相信的东西,有胆子杀黄文炳通判的人,敢杀方力那样的弱者而不手抖的人,你告诉我他们是财狼还是良心未泯?在危机四伏的现在,你觉得留下这样的五千财狼真的安全吗?真的睡得着吗?把他们安全的隔离关押我都做不到。”
也在身边的黄启冠要说什么的时候,高方平抬手打住淡淡的道:“打蛇不死,必然遭遇反咬。这是一群有狐狸思维的恶狼,摆开了阵势,捅出了问题却不解决,一定会出更大的乱子。此时若不以绝对酷吏手段震慑、雷霆一击,则后果难料。朝廷的执行力和公信力被诟病太久,已经没了威严,于是各种势力活跃,江南危在旦夕,北方局势越来越不稳定的现在这群人绝不姑息,不杀了这群人祭旗,江南的民众就不会回复活力,毒蛇们就不会收敛。江南若不稳定,北方一但告急则我大宋危矣。”
梁红英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也只有相公有这个担当来下此刀了。政治后果难料,因涉及群体太大,兴许会伴随无数的骂名,但红英承诺对您不离不弃,将来不论形式如何,誓死保护相公脱身。您放手做吧。”
高方平举起令旗道:“全军依据第一作战计划戒备,不接受投降和任何形式的眼泪。战鼓升起之际但凡许洪刚所部内有站立者、手持兵器者,视为叛乱万箭穿心。但凡不起身者,有半刻钟时间留下遗书认罪、交代身后事。”
“得令!”
战鼓升起之际,神卫军所部齐声大吼。
作为好事者跟来围观的张绵成认为高方平已经彻底疯了,从未听说过可以一口气判处五千人死刑的事,并且是人家投降认罪的前提下,老张认为大魔王脑壳里的坑非常之大,此生都没有填坑的希望了,大宋已经阻止不了他。
嗖嗖嗖嗖——
战鼓响起之际,依据高方平将令,有百十个家伙跪地不及时的、放下兵器过慢的,就被毕世静所部用神臂弩在三百步外射杀了,妈的就连已经跪地的都被误伤大片,遗书都没机会写了。
然而这没办法,这就是两军交战。
“呜呜……相公,真的没有商量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没有坏透,我错了。”他们队伍里又是一阵哭闹之声。
“要不起身像个反贼一样的反抗,要不就洗白脖子等着我砍。这么简单的逻辑还商量什么。”高方平破口大骂:“死刑已判,判错了我也认了,将来遭遇天谴的是我,你们只管放放心心的被砍,我承诺遗书一定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赶紧的,稀里哗啦的写遗书了。出来混始终要还的,有机会写遗书看似不错了。他们队伍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抵抗思维,被大魔王的判词忽悠瘸了。
其后在大军列阵监督下,他们内部有几个代表收缴了遗物和遗书,统一送交毕世静手下。
“杀!”
高方平很猥琐的样子令旗一挥舞,排队对枪毙就彻底开始!
毕世静的麾下一边推进,展开神臂弓十段式射击,团团围住,十个营交替进行射击。
这样的距离就算他们有盔甲,神臂弩也能穿透两三人,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呐喊、惨叫,以及血腥。
上方的张绵成等人偏开了头,不愿意观看,实在太残忍。
五千人在认罪投降的状态下,被这样排队枪毙,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认的,就连执行的神卫军,大多数也都开始有些手抖了。
是的,更具大魔王的战前反复誓师,以及那些深情又脑洞非常之大的判词,他们热血沸腾是真会义无反顾的冲锋陷阵的,然而现在不是打仗,是处决,是排队枪毙,杀人杀到手软就是形容的这种情况……
黄昏的天空出现晚霞,红彤彤的,辉映着大地上的血色。
兴许有些人觉得这是怨气滔天的景象,但也会有些本地人觉得这是天地被唤醒,出现祥云祥瑞的景象。就看人们怎么更具现有的形式来解释了。
江南地区一直有传言,某个时期天空有红彤彤的彩霞,天地伴有隐隐约约的大法螺音之时,那便是传言中的“醒觉”,那是有无双国士、在以大宏愿之力唤醒江南,那时起,江南盛夏将至,凛冬将去。
这样的狗屁说法或许是某些有心教派在提前铺垫造势,以便将来某个时候有人登高一呼,那个拥护圣火明尊的教主,便是带领江南走出寒冬的人,就是以大宏愿醒觉江南的国士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