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猛面朝着床顶长出一口气,接着直接转头朝向也是站身在前方,站身在睡床床尾之外的瘦小身躯李文芸而对庞悦翔的所作所为发表感慨。
“我内心里自然也不能相信,更是不敢相信,不敢接受那样的事情。”
李文芸缓缓地低垂下自己刚才有些望得聚精会神的眼睛,杏核轮廓的美丽眼睛柔弱无力地眨动两下,放低一些口声继续讲:
“在我蜷缩着身子于床角感觉刚刚回暖又被严冷侵透的一霎,我注意到身前那个庞城主他大鸭梨轮廓的面孔在外面风雪呼啸之下,天色昏暗之下,甚至冷风擦过小窗口冲进屋中掀动,掀乱庞城主乌黑俊发之下,他的忧伤已经悄然爬满脸上!在那一霎之间,我清晰至今地感受到外面的天寒地冻情景已经无与伦比,已经空谷绝后,在那一刹那间我忽然间无比清醒,清醒地意识到庞城主他应该更冷,却更坚强,顽强地承受着严冷……那样的情景忽然间使我又是忍不住心疼,疼爱自己最心爱的他,而突然使我放弃了所有的厌恶和对他所有的痛恨。我紧紧蜷抱着身子,极力表现得脸上和他一样坚强着,我的眼睛注目有神地凝望着他凄凉伤楚的脸孔,我又是对他喜爱至极,对他关爱至极,我一次又一次地鼓舞自己的勇气,终于还是战胜了我自己,而鼓起勇气承载着天寒地冻的严冷而倔强强硬地缓缓移身,离床,裹着厚厚的被窝而赤脚落地,不顾一切地踩步到庞城主的跟前,紧跟前,而够着我的身子,移转自己瘦小冻疼的手臂,倒腾开紧紧裹在自己身表的厚被窝,踮着冻麻冻僵的脚丫子将被窝紧紧地裹在庞城主的身外,围在他的身表,为他裹紧。随后,我背朝着南侧小窗口的位置,被三尺冰冻冻侵着,冻透着,冻昏着,最终够起自己瘦小的手臂,自己纤细的手指够到庞城主大鸭梨轮廓的脸表,眼睛下方,为他擦拭滚滚的泪滴。但是,在我手指指尖感觉到庞城主一丝泪暖的瞬间,我终于忍受不住,承受不住天寒地冻的冻侵,在我身子极度向庞城主身外的大棉被窝贴紧,在我手指贪婪地向庞城主脸表擦动的模糊一霎,我被彻底冻昏过去,冻得自己毫无知觉了。”
“啊?那,那么姐姐岂不是会有生命危险了?在那一时?”
顿时,黑夜里的展翅红楼之中,拥有最大雪白美丽翅膀的大糊涂激动地阔展一下自己威武的大翅膀,而开口惊异地感叹。
“我那时候真的是完全没有了知觉!”
李文芸继续讲到,
“在我的回忆里,在我至今的记忆里,在我被彻底冻昏之前唯一的印象就是自己贪婪喜爱地够着自己的手臂,点动着自己的手指,触及了庞城主脸表滚滚的泪流,那一瞬。
后来,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多么久,我才又一次离奇地从满身被冻得僵硬,疼痛,麻木,和昏迷之中慢慢苏醒,苏醒过来的时刻,我还是很长时间都无法打开自己被冻疼的眼睛,只是耳边传响着有些嘈杂的小步子踩动声,和隐隐约约能感觉到的,一股平静而沉静,而沉默着的一个熟爱至极的人在近旁的粗重呼吸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