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饭,随便聊了两句,原小生才知道,服务员姓钱,叫钱满婷。服务员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的时候,原小生就不禁笑了出来玩笑道:“你父亲不简单啊,给你取这个名字,一亭子的钱,那该有多少啊。不过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叫这么个名字,铜臭太重。要不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就叫钱于欣,你怎么样?钱于欣,钱于心,挣钱要出于本心,你好不好?”
钱满婷脸红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谢谢原县长。”随即又道:“不过,我今年已经二十了,派出所不让改名字了。”
原小生越发觉得这个女孩有几分痴傻的可爱了。自己也不过随口说说,怎么可能随便给人改名字呢。
吃完早饭,也就八点四十的样子。司机早就过来了,只是没敢进来,一直在吧台等着。其实从复园到县府也就一条大街的路程,走着过去也用不了十分钟。只是我们的官员,上班不乘车,好像就不够派头一样,把乘专车上班当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
原小生却偏偏有些不惯,出门后就对司机道:“张师傅,以后上下班你就不用等我了。我要用车,我给你打电话。”
张师傅已经四十多岁了,是县府资格比较老的司机,听原小生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怔在了那里,半天才陪着笑脸道:“原县长,是不是我哪儿做的不对地方啊?要是我哪儿有做的不对的,你批评我,我以后一定改。”
原小生这才发现张师傅误会了,笑着解释道:“张师傅,你太多心了。你的车开的很好,人也不错,更没有哪儿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是想这上下班也没有几分钟路,我自己走着就成。”
原小生尽管这么说,张师傅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笑,笼统地说了一句道:“原县长真自律。”
照例先到办公室喝了一杯茶,时间差不多了,原小生就夹着笔记本往办公室走去。说实在话,对于今天这个会原小生心里多少觉得有些窝囊。因为按照惯例,县府召开班子会之前,县长都会事先就开会的内容跟几个副县长交换一下意见,基本上达成共识了,才会开会。在会上也就是走个形式,通过一下就算完事了。
原小生事先并没有听到陈立东的招呼,如果不是县府办主任马新华告诉自己是讨论明年“三干会”上的表彰人员情况,自己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这说明什么,起码能说明两个问题,首先是陈立东压根就没有把自己这个新来的副县长、县府班子成员放在眼里,其次是陈立东这是明白了疏远自己。这两个问题无论是哪一个,都让自己都觉得很不舒服。
自从自己到条山以来,基本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也没有得罪过陈立东,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这样对自己,就是明白了不起自己。这是一种明白的政治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从办公室会议室走的路上,原小生越想心里就越来气。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别说自己想要在条山有所作为了,能不能立足都会变成非常现实的问题。
原小生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常务副县长马文杰和工矿办主任刘子明和副主任吕光辉已经到了。吕光辉刚从下面乡镇调上来,还比较谦和,见了原小生起身笑了笑,把手伸了过来,道:“你就是小原县长吧,久仰久仰,早就听人说你把河湾县湾子乡搞的有声有色,想不到会这么年轻。前途无量啊!”
吕光辉说完了一下身旁的刘子明,想给刘子明让个位置,也跟原小生握握手。刘子明手里夹着烟,并没有站起来,只是转脸冲原小生皮笑肉不笑地动了一下面皮,道:“小伙子不错。”便再无下文了。
官场就是这个规矩,成绩再大,官大一级也能压死你。刘子明是工矿办主任,正县级干部,位置远在原小生之上,不把原小生一个毛头小子副县长放在眼里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那种做派让原小生觉得很不舒服,再加上心里窝着火,就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道:“刘主任也不错嘛,老当益壮,龙马精神,温莎堡的那些女服务员对你可是佩服的很哪!”说着话,原小生还故意挑了一下眉毛。
刘子明的脸色马上憋的如猪肝一般,指着原小生的鼻子正想发作,陈立东就走了进来,也只好作罢,急忙跟陈立东打招呼去了。原小生也没有跟过去,在最后一排坐了下来,着刘子明满面恶心的笑容,心里就觉得现在的干部真是比变色龙还要厉害,刚才还怒气冲天,一瞬间就能烟消云散,换一副面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