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里,他曾告诉过我,绝杀曾受高僧加持,极有灵性,现在它明显有异象,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还未等我有所反应,身边四周就有轻微的响动,似是有一群小鸟落在干枯的枝头,树枝被压迫,发出的极其轻巧的断裂声。
我不敢动弹,只用眼尾向旁边瞟了一眼,有几片杏花瓣簌簌地飘落下来。
很明显,四周有了埋伏,而且绝不止一人。
我来不及思考这些人的身份,为何而来,又是为谁而来,只用眼角余光仔细地搜寻地面,希望能够通过地上的影子判断他们的位置,寻找自己逃生的最佳出路。
但是自己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向四周张望,唯恐打草惊蛇。不过倏忽瞬间,心里已是有万千思虑。
迟疑间,那些人已经开始出手了,一蓬闪着蓝光的飞刀夹带着凌厉的风声,自凉辞身后直袭过来,目标应是向着他的后心和我的面门。
凉辞不闪不避,不知是否有所察觉。我疾呼一声:“小心暗器,有毒。”自己来不及多想,当先向他扑过去,手腕已经自腰间摸出一把银针,用以防身。
他却依旧并不躲闪,寒光一闪间,一道光影疾弹而出,冷冽之气扑面而来。只是轻巧一挥手,听金属交鸣的“叮咚”之声响起,那飞刀已经改变了轨迹。沿着来路疾弹而回,听到一声吃痛闷哼,想来定是有人中了自己的暗器。
可怜我与他对面而坐,原本是想将他扑倒在一侧,堪堪避过那些暗器,因此使了八分气力,一时收势不及,一头撞向他的前胸。他看起来肩宽胸阔,却无二两赘肉,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铁板之上,撞得我七荤八素,痛呼出声,眼前直冒金星。
还未缓过神来,第二波暗器便随之而至,自四面八方,各个方向破空袭来。眼看避无可避,一道坚实有力的胳膊揽上我的腰,带着我凌空直冲而起。我身子瞬间腾空,纵然腰间的臂膀稳如磐石,可是失了重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我吓得闭上眼睛,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唯恐他情急之下忘了我这个累赘,将揽在我腰间的手再松开,让我跌落下去。
只听到耳边不断有暗器破空之声,和金属碰撞交鸣之声,我绷紧了全身,如八爪章鱼一般紧紧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不敢有丝毫懈怠。
感觉到几个起落,心跟着提起又落下,有时候身子猛然下坠,心好像还停留在原来的地方,被卡在咽喉紧窒处,似乎要跳出胸腔,我要拼命地吞咽口水,才能压抑住它。有时候,又突然腾空而起,心又重重地跌落回原来的位置,摔得有些疼。后来,心脏猛然起伏之间,我竟然不再胆怯,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全身的血液沸腾,每个毛孔都开始拼命叫嚣,那种舒爽刺激难以形容,而且感觉愈来愈灵敏,耳边听到“咚咚”的心跳声,重如擂鼓,激烈而澎湃,只是分不清,究竟是我还是他。
好像极其漫长的一段时间,也好像只是一瞬间,我的脚终于着了地,心也踏实下来,才敢睁开眼睛,周围已经围了约莫二十个黑衣人,黑巾蒙面,手里提了一样的月牙弯刀,亮得晃眼。
“你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怎么招惹来这样一堆怪人?”我留心看了四周一眼,黑衣人已经将四面八方,所有位置占据,切断了我们逃生的路径。
“看你这般娇娇弱弱,胆量倒是不容小觑,或者说你才是真正地深藏不露?寻常闺中女子哪个见了这种场面不是吓得瑟瑟发抖,花容失色,哭都哭不出来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同我玩笑。”他低声打趣道:“既然你都不怕,麻烦你能不能松开我,好让我放开手脚,先解决几个,我们逃命也方便一些?”
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还紧紧地吊着他的脖子,脸紧贴在他胸前,暧昧而尴尬。我慌忙......搂得更紧,我才不傻,万一我放开你,你自己跑路逃命怎么办?留下我一个弱女子给他们塞牙缝吗?
脸面哪里有小命重要?
既然已经被他连累,如今再同他撇清关系,扮作陌生和无辜,怕是那群黑衣人也不会相信。还是同他攀个交情比较安全。
“我吓得手脚都软了,放开你怕是站都站不稳,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好歹你也给我弹了一首《高山流水》,咱们也算是知音了。”
黑衣人慢慢地向我们围拢过来,露在面巾外的眼睛凶光毕露,让我想起那日山路上遇见的那两只饿狼的目光。
“那能不能麻烦你松开一些,你这样我动都动不了,无异于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