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士只是表面上口花花,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直到城外的白巾贼回了封信,信上回了个‘可’字,才露出如释重负,或者说更加纠结的表情。
“大人,教匪竟然同意了?”子明惊愕道,没想到道士的异想天开竟然真的做成了?!
只见城外烟尘滚滚,那围绕在洛都的白巾军团竟然真的向后退了五里,防线因此变的松散开来;而也因为这个,当官兵出城作战的时候,不会被围在一团,可以从容布阵。
就在上午,道士视察城墙防务的时候,听得耿指挥使嘟囔了句,‘这白巾贼堵的这么死,真要出城的话,还怎么排兵布阵啊。’
道士二话不说,叫人拿来纸笔,写了封信射了出去,只说那贼兵得此信后,必退兵五里;如今果不其然,这寸土必争的白巾贼居然真的退却了,与这位青城派李道长接触的越久,越发现此人神秘莫测,难不成真有鬼神难测之功?
“很简单,贫道只是说三天后与对方在城外决战,让其退后五里,免得干扰我大军布阵,那白巾贼首果然重信,便自退了五里。”
“就这么简单?”
“当然。”道士满脸的真诚。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了,道士可没有半点大局意识,而且更没有节操,只要能让对方退兵,把皇帝老儿卖了就行;他写的信上,把朝廷传来的秘密情报跟对方透漏了大半,然后情真意切的解释,反贼兄弟们,留给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现在你们围城也没有啥用,作为一个和平人士,贫道给你们两个建议——
第一个,你们退兵,乘着官兵还没合围的时候赶紧跑路,江南打不下,去其他地方继续祸害,不对,是发展教众去,造反毕竟是个耐心的活儿,要缓缓图之嘛。
第二个,你们要是不退兵的话,道爷再给你们个机会,我们出城,三天后真刀实枪的干上一场;你们赢了的话,或许能在大半官兵赶来之前抢占江南六府,还有反击的资本,输了话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至于为什么要跟你硬碰硬,主要是为了抢功劳、抢人头,如果你们选择第二条,就得乖乖的给我们退开五里,跟我们排兵布阵的空间,不然我们就躲在城里不出来,耗死你丫的。
白巾贼面对这号贱人,只能选择了第二条,乖乖退兵五里,道士的臭不要脸再一次胜利。
其实李道士特想对方选择第一条,你们要是退兵的话,那多皆大欢喜,你们保留了革·命的,不对,是造反的火种,道爷的守城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了,然后就算你们那座邪佛练成,那也危害不到道爷,交给上面的神仙处理吧。
可是你们偏偏选择了第二条,这心也未免太大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搏一把,你们就那么能肯定打的过道爷吗?太看不起人了吧!
“大人,你好似不开心?”幕僚子明小心翼翼的道。
“看来这兵祸不可避免了,贫道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啊,”道士满脸的悲天悯人,附近兵将闻言顿时满脸敬意,忠诚度+5。
“那如果京营未有回信,我们依旧按计行事?”大小眼忍不住问。
“那可不干,就凭城内的三瓜两枣,能对付的了城外的五万白巾贼,你开玩笑呢!”道士两眼一翻,道。
“那白巾贼不是信守诺言退兵五里了吗?”
“亏你还是个当兵的,兵不厌诈懂不懂!平常溜溜狗,战时溜溜光头不也挺好玩的。”
“……”
等道士赶到了府衙,就见八门三丈高的大旗已经高高的立起,上面并没有官名将名和军名,只是上书八个大字‘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每一门旗上都有青城法印盖的章印。
而几个士兵正在按照天枢子的指示捆绑锦线,见道士回来,老道喜道:“道长,依老道的推算,阴遁九局布置的十分顺利,相信只要城内官兵多加演练,困住那白巾贼应该不成问题,等水陆二军齐来,必能大破敌阵!”
李道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往后衙走,看的天枢子连连点头,叹道:“喜怒不形于色,果真有大将之风。”
其实道士在不是淡定,而是在蛋疼,为什么前期准备工作那么的顺利,就没有一点纰漏,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搞的道爷很苦恼,想反悔都没有借口啊。
谁知刚进了屋子,就见一道倩影俏生生的立在了桌旁,头扎垂絮随云鬓,身穿百褶云锦月裙,端庄典雅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眉目如画,就像是个——大家闺秀?!
“薇哥儿?”看着这道美丽的身影,道士差点都没认出来,气质反差太大了。
“小女给将军穿甲,”没想薇哥儿两手并在腰间,娥首微微一垂,这样子也、也太温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