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才放下电话,却听得卢海飞在门外大声说:“杜市长请进!”
杜建学打量着会客室,却又不急于说事了:“放下电话的时候,才忽然想到,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这段时间一直不见你踪影,都差点遗忘了你还是我们的副市长。”
金泽滔边给杜建学端茶,边诚恳说:“这都是惯性思维使然,就好象陈喜贵的事情,我们将他看押起来,乍一听,都以为我跟他有多大的冤仇似的,其实我们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
杜建学愕然:“按你这么说,你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抓起来,并且连政委罗立新去电话,都给顶着不放,我打电话询问,柳立海才吞吞吐吐告诉我,是你的吩咐,难道南门市有什么人要对他不利,还要劳动你金市长亲自出面安排?”
杜建学说到后来,是语带嘲讽,以他对金泽滔的认识,金泽滔还没高尚到要保护一个人品不怎么样的商人,而且这人还是陈书记的堂侄,叶宝玲的妹夫,就算陈喜贵跟他没过节,陈铁虎和叶宝玲可都曾经和他拍过桌子。
金泽滔大言不惭道:“保护纳税人的合法权益是我们财税部门的重要职责,就算陈喜贵是个普通人,我们也不能无视一个公民的合法权益。”
杜建学恼怒道:“行了,别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废话,事故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陈铁虎该负什么责任,该怎么处理应该都很清晰,不用把事情闹大吧,这事情要处理不好,对你很不利啊。”
金泽滔这才正色说:“正因为现场有很多目击证人,这事情才没那么容易平息……”
随后,金泽滔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金泽滔声色并茂,说到动情处,眼角带泪,语含哽咽,便连杜建学这么冷静的心理学高材生都渐渐地被带入情绪中。
金泽滔有些激动说:“杜市长,你不知道,当时陈喜贵醉酒驾车,口出狂言,卧秽语不断,还带着个身份不名的艳妆女郎,现场群众的情绪有多激昂,若不是我当机立断让邱海山把他控制起来,说不定当场就给撕裂了。”
他最后说:“如果不是后来把他关押起来,随后赶来的小春花的村民还不砸了他的批发部啊,这个事情已经不能用普通的交通事故来衡量,不管是为了小春花的后续医疗费考虑,还是为了陈喜贵本人的安全着想,我们都应该慎重对待。”
杜建学没有再具体过问陈喜贵的事情,只是嘱咐说:“处理陈喜贵要做到有理有节,市委那边我去解释,还有,小春花的后续治疗也要重视,同时做好正面宣传,这事你来牵头,这姑娘不容易啊!要发动全社会的热心人来关心和帮助小姑娘。”
说到后面,杜建学目光幽幽,闪烁着不明意味。
金泽滔大喜:“领导明烛万里,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起事故,争取把坏事变好事,化被动为主动,涌现出沈春花这样感人的事迹,也是市政府这两年两手抓两手硬的结果。”
杜建学眨了眨眼,金泽滔的话说到他心坎去了,他当即拍板:“小姑娘度过危险期后,我希望第一时间去看望,这样的大义女孩,不能让她受委曲。”
杜建学又问了新经济发展战略纲要的事情,眼看就快到年底,杜建学也着急起来,国道连接口的改造规划迟迟没有成型,原来的永州国际大厦停工后,到现在还没有拿出处置意见。
南门经济和城市建设已经呈现出明显的停滞迹象,如果再没有新经济刺激措施,南门市就算今年能在永州勉强领先,估计明年开春就要被浜海等县市拉下。
金泽滔苦笑不已,还真当我是神仙,接到任务才几天,我就算不眠不休,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完整的方案。
杜建学大概也觉得自己着急了些,放缓了口气说:“整体方案一时间拿不出来,那就先重点做国道连接口的改造规划,唉,也是形势逼人啊。”
杜建学市长确实着急,南门作为府城,各项工作都处在地委领导的眼皮底下,整个宏观环境又处在软着陆前的调控期,急于求成的杜建学只能寄希望于金泽滔的新经济发展纲要。
金泽滔说:“国道连接口改造如果仅仅是道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倒没有那么麻烦,问题是我们规划的水果批发和农副产品批发市场要配套建设,还涉及到部分耕地及附近村民的利益,需要做大量的协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