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泽滔这才把来意说了:“刘shu记,你也知道,道口改造及市场建设已经万事具备,就缺个领头人。城建局长位置却一直空悬,我也着急,催了杜市长几次,刚才杜市长终于回话,陈shu记原则同意提名人选,让我跟刘shu记你这里衔接一下。”
刘志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杜市长真这样交代的?”
金泽滔心里一沉,看模样,杜建学并没有跟刘志宏通过气,心里暗暗叹息,杜市长做事还是有些急功近利,刘志宏尽管即将退居二线,但好歹他还是分管组织政法的副shu记,在干部使用上说话分量很重。
金泽滔沉默不言,这个话如果刘志宏不提,大家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既然刘shu记说开了,金泽滔就不能帮着杜建学掩饰。
刘志宏摘下眼镜,揉着眼睛说:“小金市长,人生在世,喜怒哀乐,酸甜苦辣,都离不开名和利这两个字,因为名和利,人会变得短视和浅薄,固执和狭隘,或许你也听说了外界对我的风评,敢说敢当,狗屁!那还不是给逼的,你不拍桌子,不瞪眼睛,人家就差指着你鼻子骂了,老而不死,还占着茅坑不拉屎!你不错,有一颗赤子之心。”
金泽滔不由大汗,这倒是刘志宏抬举了自己,自己愿意跟他接近,还不是要借重他扫一扫商贸系统的暮气,他惭愧说:“刘shu记,谬赞了,我只是按照正常组织程序走,哪当得上你的夸奖。”
刘志宏一挥手,道:“评定一个人的品性,要观其言而察其行,小春花事件,我们全家都很感动,没有一颗赤子之心,堂堂副市长,你不会有长街狂奔的壮举。”
金泽滔连忙说:“刘shu记,你再夸奖,我还真是浑身不自在,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
刘志宏翻过手头的资料,在最后,抽出一张纸条,说:“谢凌,同济大学毕业,能力够了,又有多年的乡镇工作经验,资历够了,看他的履历,是个人才,好象还跟你共事过嘛。”
金泽滔吃了一惊,果然是老狐狸,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上门,幸好自己先到他这里转上一圈,如果这个时候,刘志宏对局长提名人选投反对票,谢凌能不能顺利进入考察环节都两说。
金泽滔吃惊归吃惊,却没有太过意外,刘志宏又将那张纸条夹在最后一页,说:“行了,这事我知道了,我会交代组织部,尽快组织考察,嗯,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刘志宏开始逐客,金泽滔却纹丝不动,嘿嘿一笑:“刘shu记,一事不烦二主,就劳烦你送佛送到西,道口改造工程除了城建局业务指导,还需要城关镇配合,现在分管城建的马忠明出了事,不如你就再给物色个副镇长,年前项目必须破土动工,我们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耽误。”
刘志宏架起老花镜又看起来了材料,金泽滔打眼看去,却正是他曾经建议的党政领导干部任用制度改革方案草稿,刘志宏抬眼从镜片上方打量着金泽滔,不客气说:“没看我忙吗?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一并说出来,浪费你的口水,还浪费我的时间。”
金泽滔连忙说:“我认为后洋镇副镇长厉志刚同志担任这个职务比较合适,该同志大局观念强,作风踏实细致,懂财经,能坚持原则。”
刘志宏蹙着眉头,想了一阵,才摇了摇头说:“厉志刚,不就是你们局里那个卖牛犯错误的副局长吗?小金市长,干部使用要从严把关,连卖几头牛都要占便宜的干部,让他监管道口这么大的工程项目,你就不怕他再犯错误,不行,不行,本着对他本人负责的态度,我也不能点这个头。”
金泽滔哭笑不得,说:“说起厉志刚卖牛这事,我还真有话要说,这个事情还是当时办公室主任陈家禾闹出来的,最后纪委也只是建议工作岗位调整,并没有组织正式结论。”
刘志宏当时也只是听组织部口头汇报中得知财税局有这么一个卖牛犯错误的副局长,对过程知之不详,再加上组织部跟当时的财税局好象有些小摩擦,或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他疑惑地问:“真没有什么大问题?”
金泽滔摇头叹息说:“说起来,都是财税局的家丑,这其中的是是非非我们就不论了。就我所知,厉志刚低价卖牛给他亲戚办喜事,他既没交代当时具体负责的办公室主任陈家禾要低价售卖,更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这个事情,后来陈家禾出事后都有详细说明,完全是陈家禾为一己之私故意陷害的。”
官场是个大染缸,出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都不奇怪,刘志宏对此深有感触,他最后说:“这个事情我先了解一下,如果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支持,王燕君部长也说过,要为新经济发展一揽子计划提供强有力的组织保障,这句话不是说在口头上的,还要落实到行动上。”
刘志宏shu记最后的表态算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此后几天,组织部雷厉风行,一个星期内,谢凌和厉志刚都先后到位,道口改造工程轰轰烈烈地吹响了大会战的号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