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要关门,站在最前排的爷爷此时仿佛才清醒过来,说:“怎么多了个女娃,哎,我说闺女,你让医生再仔细查查,是不是还有孩子留在肚里没掏出来,没准还能再扒拉出一孩子。”
倪杨按着门框的手猛一颤抖,差点没夹着头,换作其他人,早就劈头盖脸骂了过去,孩子又不是猪仔,哪能掏掏就掏出来的。
只是老头是金市长的长辈,倪杨不敢造次,和颜悦色解释说:“老大爷,生孩子是有科学根据的,又不是变戏法,哪能随便就扒拉出孩子呢。”
爷爷不悦了:“那这孩子哪来的,你们医院的科学根据不是照出俩男孩吗?这女娃难道不是扒拉出来的?”
看着老人殷切的目光,倪杨语塞了,她无法跟他们解释清楚,即使超声波也有失误的时候,只好捏着鼻子点了点头:“我再让医生扒拉一下。”
说罢,赶紧呯地关上了门,生怕老人再提什么匪夷所思的要求,爷爷隔着门缝又喊了声:“闺女,可一定要把话带到,要是孩子被关在门里没出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倪杨差点没摔倒,倪杨本是高干病房的护士,何悦在永州也算是个高干,跟倪杨挺投机,产房手术室又不准家属进出,倪杨就成了何悦的临时陪护。
手术室的门一关闭,过道沸腾了,作为三孩子的父亲,刚刚恭喜过的亲朋好友又重新开始恭喜。
金泽滔搓搓脸,他现在是仨孩子的父亲,有儿有女,这种感觉很奇妙,上天凭空给他添了千金,原来还以为双胞胎就是何悦经常挂在嘴上的三头六臂,原来还真是三头六臂。
上辈子夺走了他一个儿子,今世给予了他三个孩子。
上辈子他落拓了一辈子,今世他重新出发,终于找回了些许的尊严。
金泽滔还在沉思的时刻,奶奶忽然一拍腿,连声说:“坏了,坏了坏了。”
母亲吓了一跳:“妈,你好好说话,今天可是大喜日子,可不能说坏了。”
奶奶说:“家里只给俩宝贝儿做了宝宝衣,可没给闺女准备啊。”
何母说:“就穿老大老二的衣服,不是什么大事儿。”
奶奶直摇头:“不行,不行,穿着哥哥的衣服,闺女能高兴才怪。”
老姑挤在奶奶旁边说:“妈,都是小娃儿,宝宝衣不都一样吗?穿在身上,她难道还能分出这是哥哥还是妹妹的衣服啊。”
奶奶瞪了她一眼:“你咋知道她就分不出来呢,生你那会儿,给你穿你哥的旧衣服,你一天到晚不乐意,嚎个不停,后来扯了块布,给你缝了件新衣服,你就不哭了。”
老姑嘟囔说:“我有这么挑剔吗?念西就是穿他姐的衣服过来的,也没见他嚎过。”
奶奶不满说:“你做妈都稀里糊涂,能养好孩子吗?你瞧雨亭越来越象男孩,念西反象个女孩,小娃儿穿衣戴帽都是有讲究的,不懂就别乱打岔。”
奶奶凭借她丰富的人生经验,让老姑讪讪地只好冲着越来越男孩的商雨亭发火说:“一个女孩子学什么车,野小子似的,小胳膊小腿能转得动大解放的方向盘吗?也不知道帮我管管生意,不知道供你上大学到底图的什么?”
商雨亭吐着舌头,乖乖地挨训,她在老金家是个特殊的存在,第三代就她一个女孩,兼之金泽滔又特别宠她,一般人说话还真不管用。
看家里人都陆续学会开车,这个假期,她偷偷通过柳立海,在南门公安局下属的汽校报名学开车,学的还是大解放重型货车,老姑此刻数落的正是这起事。
商雨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姑发火,打小没父亲,被寡母拉扯长大,对老姑是又敬又怕。
商雨亭不敢当面顶撞,只敢低声辩白说:“女孩开车又怎么了,小悦姐也会开车。”
老姑更怒:“小悦一口气生三孩子,你能比吗?都怎么大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整天就知道疯玩。”
能转大解放方向盘的商雨亭此刻只好掩面败退,说话间,手术室的门又一次打开了,出来三位护士,每人抱着一个襁褓,打头的正是好看护士倪杨。
人们呼啦啦地一拥而上,倪杨护士吓了一跳,大声说:“只许观赏,严禁抚摸。”
激动如金泽滔都忍不住被倪杨的话逗乐了,爷爷没顾得上看孩子,往后面张望了一下,一脸的失望:“闺女,没了?”
倪杨愣了一下:“什么没了?”
爷爷恼火了,敢情把他刚才的话当耳边风了,说:“不是让你带话给医生,再扒拉扒拉吗?”
倪杨咬着唇说:“扒拉过了,没了,都开始缝伤口关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