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淮怔怔的感受着额上冰凉的温度,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不热”,推开了兮穹。
师父的唇,太凉了。
“……”兮穹无言的暗下星眸,左移几步抱起根本没注意旁人的恒儿,放在楠木凳上。
“地上凉。”接着那笼包子也摆在了桌上离恒儿最近的地方。
茗淮看着这一大一小皆穿红衣,莫名的觉得熟悉。
继而闭闭眼,转身离开内间。
兮穹摸了摸眨着眼看他的恒儿,一言不发的跟了出去。
“淮儿。”
殿外,倚树而立的茗淮抬起头,看一眼堪堪跨过殿门的兮穹,转身走到池塘边,蹲下。
“师父,请过来。”
兮穹依言走过去,停在茗淮身后。
看着池中倒影的自己额上莲印以及师父的清俊身影,茗淮伸手一拨水面,搅散那美丽的存在。
“师父,淮儿只问,师叔和师叔祖说的,是真的吗?”赤莲宫印也是守宫砂的事。
看着池水中散去又聚拢的影子点了点头,茗淮“嗯”了一声,站起身转过去面对兮穹。
她看着他的眼睛,而后视线又移到他被衣袍遮住的锁骨处。她倒是很想看看那里,是否真如师兄所说。不过……茗淮移开视线,她还知道尊师重道是基本。
转移话题,茗淮问起目前她最该关心的:“小包子到底怎么回事能让我这做娘的知道吗?师父能治好他?”
半月让她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星眸隐含怀念的看着她额间,兮穹被说了多次还是记不住,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为师说过,孩子没有生病,不要用‘治’这个字。恒儿只是少了…”
“仙尊,仙尊!”
茗淮要听的最关键处被急急返回的清疏以及一青袍女弟子打断。
“怎么回事?”见这二人面上皆是慌忙一片,兮穹有些不悦,但面上并无责怪之色。
若不是有急事,清疏是不会贸贸然闯入的,而且还带着绕心……
“师尊,”清疏一躬身,示意一旁的女弟子,“绕心,由你来说。”
“是。禀仙尊,半柱香前,我只是出门倒些废弃的药渣,一转身却突然被什么弄晕了过去,醒来后便没看见倚在床上的燕娘了。弟子着急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没见着人,便只好先去找清疏师叔,然后赶紧同师叔一道过来禀明仙尊。”
燕娘人不见了?兮穹皱眉间,清疏再次开口——
“而且也在方才,木咎突然来禀告,天帝带着蒙峰将军来了,现在正在穹涯殿由雾央师叔招待着,想必那废妃娘娘……”
兮穹点头表示知晓,微一偏头,看向茗淮:“先随为师去穹涯殿,恒儿的事我们稍后再说。”
“是,师父。”茗淮也无异议,当着第三人的面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且,师父好像很着急那个燕娘的事。
兮穹带着茗淮直径落入穹涯殿,身后是跟着现身的清疏和绕心。
“哟,穹融仙尊来得也算及时,”殿内,坐在雾央对面一脸倨傲的苍孤放下杯中仍冒着热气的茶,正视上兮穹,“茶未凉,仙尊这次颇给孤面子。”
“天帝,我宫中有待客之道,也要他人守这拜访之礼。”雾央一声清冷,替兮穹答了话。
苍孤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为师兄,她自是不悦。
而兮穹并不愿多费唇舌,毕竟只有他一人知晓的恩怨很痛苦。只是眼眸微眯,开门见山:“苍孤,不问过本尊便擅自带人,未免也太不尊重我碧穹宫。”
茗淮抬眼看不掩气色的兮穹,垂下眸子。师父到底想从燕娘身上知道什么?
“彼此彼此,”苍孤站起,一脸冷笑,“当日你在重凡门前可是欺人颇甚啊!”
哼,当着那么多天兵天将直接抢人,让他颜面何存!再瞥一眼左边不远处跟着自己站起的蒙峰,还有这竟敢自作主张的下属!
兮穹不再开口,只是背手一划,殿门立时铺上一层青色光晕。
“苍孤,在我碧穹,你可不是无所不能的天帝,”那双向来冷清的双眸缓缓眯起,显出一丝狠色,“带走的人不归还,那便请留下来。”
蒙峰见状,立马拔剑而出,挡在苍孤面前:“仙尊,请三思。”
“三思?”兮穹故意一皱眉。
“陛下是天界之主,您此时的举动,恐会招来各仙神的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