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兮穹一抬手,乖乖趴在桌上昏睡的人儿便瞬时窝进了他的怀中,同时护好怀中人的动作也适时的挡住了对面人的视线。
“本帝只是随便一问,放心放心。”砚冥看着兮穹明显护徒的紧张样儿,眸光微闪。如此外露,哪有半分他认识的一宫之主样儿。
“砚冥,本尊不与你兜圈子,”兮穹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的直言,“目的。”
“本帝可没有坑蒙拐骗的打算,兮穹你还是先亲自看看那山神老头,我…再言目的也不迟。”砚冥说着,手一挥,空中显出一副镜像。
画面中,一身破布遮身的糟老头驼着背,撸着灰白灰白的胡须正与棋盘对面的蓝袍男子下着棋。在砚冥唤了一声“勿鸣”后,二人才从自己的专注中回过神来。
显然是砚冥属下的蓝袍男子勿鸣看向其主子躬身一拜,而那糟老头则有些悻悻的看了砚冥一眼,把目光停留在兮穹身上,略显尴尬。
兮穹看不出画面中二人身处之地,继而看着这糟老头的样子多此一举的问其身份:“你就是梦阎山的山神?”虽说是比他多活了万年的老仙,但一点形象不顾也着实令他不敢恭维。
老山神继续保持尴尬的笑笑:“穹融仙君。”
兮穹目光收回,抚着怀中人的发,只道:“山神,劳烦您亲口向我保证,您确实知道我要找的神器的下落。”
老山神看一眼砚冥,点头:“还了这恩,老翁自当知无不言。”
恩?是什么样的恩他没兴趣知道,他只是不解于他天界堂堂一个老仙竟会欠魔界人的恩。兮穹心里是有些轻嘲这样的距离的,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曾几何时的胸怀天下,现下却欠着独独一人。
而此时,砚冥也手一挥让镜像消失。
“人也见过了,本帝便说目的啰。”
兮穹不言,只是目光中已是“请说”之意。
“很简单,要山神老头开口,你只需用一样东西来换。”砚冥轻轻缓缓的说着,被菱纹布满的手指向兮穹的额头,那曾经莲印冰冷妖艳此时却空空荡荡的额头。
对于莲印此时为何没在兮穹额上好好呆着,砚冥因为被封印近两千年,不知道那番天界的纠缠变化,自是没去奇怪。在他的认知中,兮穹离开天界,故意隐藏身份的象征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所以,他只当是兮穹故意隐去了莲印而已。
闻言,兮穹深谙眼眸,却问:“你的封印,两年前解的?”
因为不闻不问,对于师父下的封印,只有他自己知道期限而他却忽略了。要不是因为道家怪事,更因他遍寻的上古禁术,他与砚冥的见面或会更迟。而凡界那些无辜生灵只是砚冥诱他一步步前来的手段,所以,他其实是有些恼怒自己的。
砚冥点头,看着他略微恼怒的皱起眉,火上浇油:“说来,本帝要感谢你,听闻你这四百年不闻不问,所以啊,我这才无任何压力的在凡界小玩了一把,呵呵呵。”
“……你要我碧穹宫印何用?本尊可不认为你有归顺我天界、当这碧穹宫主的打算。”
“兮穹,我与你心知肚明,本帝要它是为了它的什么你会猜不出?”砚冥故意咬重“什么”二字。
“……”是啊,他是明知故问,赤莲印不仅仅是碧穹宫宫主的尊贵象征以及那不为外人所知的守宫砂,更是蕴藏浑厚仙力的载体。自然,砚冥要的不过是他的浑厚仙力,不过…“以魔体注仙力,乃反噬之举。这点,帝君不会不知道。”
砚冥眼中一抹狠厉,勾唇:“本帝就是要它反噬,”反噬他自从封印解除,整整忍了两年的“乖东西”。
见砚冥这样子,兮穹心中疑惑颇深,可是与他关系也不大了。他抬手轻擦自己额头:“你也看见了,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兮穹,既然面对面,你也不要诓我。你仍是碧穹宫宫主,碧穹宫主怎么可能没有象征身份的宫印!”
“看来帝君并没能调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碧穹宫宫主,本尊是也不是。”兮穹嘴角浮起一抹并不打算隐藏的苦笑。没想到在这外人的面前,他还得再论一次自己与茗淮的私事。
“兮穹,这是何意?”
“……赤莲印除了是我碧穹宫之主的象征,也是…守宫砂。”
“噗!那些凡界女子证明清白用的守宫砂?你们碧穹怎会想出这种搞笑的东西,哈哈…不过你说这个干嘛,本尊可没兴…等等!”笑得开怀的砚冥这才迟迟一愣,心中不妙,“你什么意思?”
兮穹垂下眼眸,接着先前所言:“碧穹规定每任宫主都不得婚配,所以才有了这守宫砂……这事,除了我碧穹每任辈分高的尊者和其亲传弟子,外人并不知晓。”而他们的知晓,只为监督每任宫主德行心性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