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疏人呢,兮穹回来的消息竟让老子从那些个天兵口中得知,”偌大的穹涯殿内,穹武一拍案桌,“讽刺,”
他本在梦阎山与梦阎山君喝酒,那里离凡间最近却离天界尚远,连重要的消息都会晚个那么一炷香,而兮穹的事还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而就是晚了这一炷香,他抱着酒坛子归来,一面未见到那两人不说,还一路遭受各家仙友的眼神洗礼,竟从那几个守门的天兵口中得知——你们宫主回来了,带着那逆徒安然无恙回来了,哼!
殿内一干弟子面面相觑,低头承受着穹武仙尊的愤怒。
向来,穹武在这些弟子面前都是严肃寡言的形象,情绪比之他们宫主兮穹,虽不到面无表情吧,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外露的。而此时,是穹武仙尊难得气急了的时候啊。
见众人不语,穹武将桌上的酒坛子一扫:“说啊,人呢?”
那底下黑压压一片,听着坛子碎了一地,也硬是没有一声,一双双眼盯着摊在酒液的大小碎片,倒是稳得起。
穹武看着地上狼藉,难得没什么心痛之色。这些日子来,兮穹不在,碧穹再怎么被强压下来的安静,也是人心惶惶的。所以他借着酒解忧罢了。现下,他拿的这坛子梦华露,不在也就不在了。
“师叔。”闹得这么大动静,刚刚闭关而出的雾央自然也急急赶了过来。
“雾央,”见着雾央进来,穹武总算平静了些,“兮穹回来倒是会挑日子。”雾央闭关,他远在梦阎山,果然是联系清疏一人的好时候。
雾央轻拧了眉:“方才得弟子报,师兄和茗淮在天帘殿,我们不如先过去看看。”
穹武颔首,也只能如此了。他已用心音寻遍了碧穹境内,奈何清疏不露面。
……
穹武穹羽带了一众弟子直闯天帘殿,虽无挑衅之意,但也万万称不上和善。
蒙峰有些头疼的看着碧穹一干人,他向来敬重碧穹这几位仙尊,无奈他现下领命暂守天帘殿,而陛下与碧穹为敌的旨意也是早早搬出了的,只是……不知同穹融仙尊师徒先为何事暂离去了。
“蒙峰将军,我碧穹打扰,只为我碧穹宫主归来。”面对刚正不阿的蒙峰,穹武也不想用武力解决,他扫了天帘殿大殿一圈,“望将军告知天帝和我宫宫主去向。”
犯难的摇头,蒙峰上前一步,玄阴枪一挡:“本将不知陛下行踪,虽非我所愿,但天界与你碧穹早晚会讨个说法。仙尊,现下…请回吧。”
“既然将军如此,”穹武冷眼一扫,抬手将躲在角落的卫德拧了出来,“你说!”
“哎哟喂,奴才的屁股。”卫德被摔得狠,他低眉顺眼的揉着发疼的股间,这叫个什么事啊。
“天帝在哪儿,你这个贴身内侍一定知晓。”
“二位仙尊,陛下乃天界之主,一言一行若不愿让旁人得知,我怎能强行知晓?您们啊,倒不如直接联系你们那犯下错事的宫主来得实在。”
卫德在苍孤身边阿谀奉承惯了,自不如蒙峰来得正义凛然,对个已落人口实的碧穹宫,言语间自是没什么拘谨恭顺。
“若不是寻我宫主心切,你以为我们愿意来你这天帘殿!”雾央身后的玉町玉引愤愤回上一句。他碧穹宫向来受天界尊敬,他们宫主兮穹亦是从来受人敬仰,就算出了事,也非一个天帘殿内侍能随意论道的。
“玉町玉引,岂能无礼。”雾央眼中没有对徒弟行为的恼怒,淡淡斥上一句,算是给过面子。
卫德脸红一阵白一阵,看向蒙峰:“将军还不将这一干人等请出去!”
“告诉本尊天帝行踪,这天帘殿我们自是没兴趣留!”穹武抬手,卫德被迫双脚离地,脖子像被什么捁着,进气多出气少,一张小人脸面红耳赤。
卫德虽常年呆在苍孤身边,狐假虎威的倒是不错,却空有个仙职却没什么真本事,仙力弱得很,此番自是受不住这窒息的感觉,连忙比手画脚,他说、他说便是!
瞬间被放下,卫德又跌了个正着,他暗暗恼怒的咒骂一句,才道:“陛下和穹融仙尊师徒去哪儿了卫德确实不知,当时殿外众仙皆到齐,都看着的,两人不知用心音对峙了些什么,陛下便转了意,同仙尊师徒一道消失了。”
“……”穹武沉默片刻,侧首看一眼雾央,这倒是兮穹惯常做的事。
雾央点头,目光一转,对卫德道:“作为天帝内侍,你应当比众人清楚天帝所思,请想想,天帝他们会去哪儿?”
卫德埋首,微微勾起讥诮的弧度,下一瞬转为苦笑:“穹羽仙尊,卫德确实不知。陛下没有交代,我是不敢擅自多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