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帝俊皱了皱眉头，因为先前在她最后回眸娇笑之时，他竟然从其中，读出了一丝悲哀和苍凉。

对！就是悲哀和苍凉，并没有报复完后的那种快感。

要知道一般人对别人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当大仇得报之时，一定会产生出一种快意的感情，和兴奋之色，然而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只有充满落寞的悲哀，以及心中孤寂的那种苍凉，那种苍凉，是心死待依的那种苍凉，那种悲哀，是充满自嘲意味的悲哀，那种落寞，是生无可恋活死人一般的落寞。

这种感觉，帝俊极为敏感，因为他懂，因为他曾经，也感受过，而且不止一次的感受过，对此他深有同感，也很有发言权。

就在父母出车祸离去时，就在琴瑶因为愧疚而为了李清河自杀之时，就在灵儿萧布衣林诗音她们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要离开自己加入一个大门派好好修行时，帝俊都会有这种感觉。

那感觉帝俊记得很是清楚，就像一柄钝刀，直插进你的心窝，明明就不快，却还要狠狠的切割着你心上的肉，痛的直欲让你发狂，痛的让你快要窒息过去，没有体验过的人，根本无法了解那种感受。

所以当看到她最后那一个笑容时，帝俊没有其他旖旎的想法，也没有任何歧视仇视她的意思，有的，只是深深的同情及心疼，就像心被揪了一把般，疼得无法言说。

她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这般庸俗，或许她的心中，也有种不为人知的故事，她的孤寂，或许就如同自己的这一头白发中掩藏着的故事一般，不易让人知晓。

是的，就是如此，有时候人和人之间，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你与我是否有相同点，就如此刻的帝俊见到她的这一眼般，一眼生，一眼熟，一眼厌，最后一眼却又真情流露。

人可以说谎，说谎的时候，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是眼睛，绝对是骗不了人的，而且先前她在之时，这里又没有了其他人，她也不可能想到帝俊会有这等逆天的手段，能够还原当时场景，所以她最后一眼时，那是真情流露的期许。

帝俊刚见她的第一眼，是厌恶，没错！就是深深的厌恶，别看帝俊这人平时心思花花得很，其实他对感情，绝对是充满崇敬的，对人，同样如此。

他觉得只有能尊重自己的人，才会尊重感情，也才值得他尊重，而见到上官琉璃的第一眼，说真的，除了用有色的眼光，像看猴子一般的观赏外，帝俊没有丝毫念想，相反还对她有些讨厌。

他起初觉得这种女人，连自己的身子和清白都不懂得尊重，那她还能尊重什么？所以……

可当帝俊看到最后一眼时，他承认，他的心脏被狠狠的揪了一把，不需要任何的情感表达，就如遭雷击一般的，狠狠的震撼了。

他自问自己不是什么花心大萝卜，即便是此刻，他也对其没有丝毫想法，只是抱以同情罢了，谈不上有什么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