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我识相的闭上嘴,芦苇塘安静极了,只有当风吹过來芦苇沙沙作响的时候,才有一点声音。
我默默的掏出手机,想看看这里有沒有信号,手机却被飞过來的一脚踢到了河里,“咚”的一声,这声音太惊悚了。
难道我真的要命丧于此吗?不,我倪可馨天生硬骨头,就算是命运如此安排,我也要与命运顽抗到底,我不认输!
我瞪着他们,脑子很快的分析当下的形势,形势异常严峻,眼下沒有人可以帮我,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才能斗得过两名彪形大汉呢?
“你……你们沒有女儿吗?……你们弄死我难道就不怕吃劳饭吗?”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开始商量些什么。
“这姑娘细皮嫩肉的就这么弄死……好像有点可惜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如……”
“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当然是我啊?”
“凭什么呀,肯定是我先啊。”
他们开始为谁先上这个问題争论,我已经无语了,我实在是无法明白,女人的身体对男人來说到底是有多么的诱惑啊?怎么全世界的男人都一个德行。
等他们争论出一起上的时候,我已经溜出了他们的视野范围。可是,偌大的芦苇塘,就像一个迷宫,我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转眼就已天黑了。
我一怕蛇,二怕黑,这下好了,这两样被我一起碰到,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霉运呢?
芦苇丛中窸窸窣窣的,似乎总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我,我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害怕,渐渐的我连脚都不敢再多迈一步,折下一些芦苇铺在地上,我战战兢兢的坐在芦苇上,饿了一天的肚子也咕咕叫个沒完,又饿又冷又累又害怕,我活到现在还从來沒有这么受过这样的苦。
这夜晚的芦苇塘阴森森冷飕飕,偶有风吹來,芦苇就跟着乱颤,发出瑟瑟的响声,四处都暗藏着看不到的危险,恐惧由四面八方涌來,从心头升起。
我明明疲倦的想休息了,偏偏又不敢闭眼,生怕芦苇丛中会突然钻出什么鬼怪或是毒蛇來索取我的性命。
我倒也不是怕死,只是觉得这样的死太冤太不值当了,我倪可馨是为爱而生,所以要么不死,要死就要为爱而死,为爱人而死。
我疲惫不堪,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抱膝坐着,下巴抵在膝盖上,两只眼睛无力的下垂,我盯着自己的脚,心里想着的竟然全是林一诺。
此时此刻他会是什么样子,他受伤的手还疼吗?是否已经不再滴血?有沒有用布包一下?他是否也在饿着肚子想我?他们有沒有给他吃饭?还有我最后跟他说的话他究竟有沒有听到……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终于还是抬不起眼皮了,不由自主的蜷缩着躺了下去,渐渐的四周安静了下來,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芦苇丛中钻出了一个人,黑暗中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脱下外衣将我小小的身子包住,衣服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好暖,好踏实的感觉。
他在我身边坐了下來,把我抱进怀里,时而轻轻的拍拍我的背,有一下沒一下。
这让我想起了母亲,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仅有的也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抱着我哄我入睡的情景,也是这样有一下沒一下的轻拍我的背……
所以,我感到了一片温暖,这温暖驱散了我对芦苇塘之夜的恐惧,让我的心不再害怕,我仰着头,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在梦中还是在真实的现实里?
这个抱着我给我温暖的男人又是谁?是谁?
印象中,我只眯了一小会儿,可是太阳已经冉冉升起,阳光洒在眼皮上,暖暖的。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芦苇塘,睡在一辆车里,躺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目光所及是男人有力的胳膊,和黑裤黑鞋。
他会是谁呢?我又希望他会是谁呢?
我动了动,竟然看见了劳斯莱斯的标志,心跳骤然停止,随即怦怦直跳。
劳斯莱斯,不会那么巧的吧?难道是子天來了?
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心里,劳斯莱斯等于钟子天,我只要一看到劳斯莱斯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子天,一刹那间脑海里闪现的全部是子天的身影,子天的头发,子天的眉毛,子天的眼睛,子天的鼻子,子天的嘴巴,还有子天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