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才正式举行的夜宴,吃过早饭就有人登门,男宾有高竹、程木等人接待,女宾女眷这边春妮、夏枝等人足以应付,周煄身边的大丫鬟在易云过门之前全部出嫁了,熟悉情况的她们正好给易云做帮手。
这么早上门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人士,周煄没有出面接待的必要。周煄现在要去接待一位重要客人,连青竹的撇下了,青竹太显眼,他是周煄出行的标志。
周煄等在十里亭,早春的冷风依旧寒冷,在亭中穿堂而过,可周煄不让下人把亭子围起来,他怕不能在第一时间看到远方来客。
周煄抱着手炉坐立不安,在亭中来回走动,突然感觉大地在震动。
“是马蹄声吗?”周煄问跟在身边的护卫。
不用护卫回答,周煄已经看见远处飘扬的旗帜,黑底红字,一个大大的莫字,做成大鱼的形象,这样别致的旗帜,海内外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领头的人一身黑色镶边的张扬红衣,带着十几位骑手转瞬就奔袭到了眼前。周煄的护卫虽知这些就是等候的人,可这样不减速横冲直撞,极易发生危险,都组成防御阵型挡在周煄面前。飞奔的骑手看有人等在这里,又是戒备的姿态,自然也纷纷握紧腰刀,随时准备战斗。
莫愁速度太快,冲到面前才突然紧紧拽起缰绳,和他心意相通的马匹高昂着马头,发出长长的嘶鸣。
“还是那么爱出风头。”冲锋又骤停,还把马训得和特技一样,不是爱出风头是什么,分开多年,这点儿癖好依然没变,周煄的嘴角无意识咧到最大。
莫愁跳下马背,大步穿过人群,道:“不敢和你比,二十岁的郡王,嗯~”
不待周煄答话,他已经重重拥住了周煄,轻拍脊背,在周煄耳边道:“哥,我回来了。”
两兄弟带来的人放下警戒的姿态,主动分工合作,被对两人,站成合围保卫的姿势。
周煄觉得自己太心软、太容易感动了,一句“回来了”,听得他鼻翼发酸,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周煄紧紧拥着莫愁,头在他肩上蹭,想把眼泪不着痕迹的蹭掉。
“嘿,我比你高了啊,你站着刚好把头放在我肩上。”莫愁这个煞风景的怪叫道。
“滚,给你三分颜色你还开染坊啦!”周煄笑骂放开他,心中伤感褪去,只留欣喜。
二人在亭中落座,周煄仔细打量莫愁,他这几年在海外的确是历经风雨,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京城中那样迷茫、委顿,现在的他张扬自信,比上辈子看到的那个自由自在的冒险家更加耀眼,更引人注目。莫愁的皮肤都被晒成了古铜色,脸颊上还有细细的伤口,真的是一副常年出海的模样,周煄看了有些心疼。
莫愁曲着胳膊做“大力水手”的健美姿势,挑眉问道:“帅不?是不是很man!”
“每个肌肉男的心里都藏着一颗粉红色的gay心?”周煄调笑道。
“胡说八道,爷明明是笔直笔直的汉子。”莫愁反驳道,这句话还是他告诉周煄的呢。
周煄抓起一颗红枣丢他,道:“你是谁家爷?”
“这是口头禅,口头禅懂吗?能不能别扣字眼。”
“你说自己笔直笔直的,怎么没见你结婚啊,现在你还是一个人吧。”周煄笑问。
“单身狗真的散发着遗世独立的清香吗?我怎么没闻道。”莫愁作势在身上闻了闻,“只有男子汉气概啊,你从哪儿看出我没伴儿的?”莫愁可没说过自己的感情状况。
要是有相依终身的伴侣,难道会不介绍给自己吗?周煄心想,嘴上却嫌弃道:“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长眼睛得都看的出来。”
“是,是,比不上咱们王爷高贵,春游还带零食的。”莫愁指着亭中石桌上的四色干果,不客气得剥桂圆吃。
“好心来接你,你还挑刺了,看我明天把全幅仪仗摆出来,吓死你。”在这片陆地上,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周煄真要摆开仪仗,莫愁只有跪的份儿。
“哎呀,人家好怕怕啊~”莫愁搞怪,冲着周煄挤眉弄眼:“知道你想我,一分钟也不想等,急着来见我,我知道,我都知道,不要不好意思啦。”
周煄扶额,只觉得没脸见人,道:“你从哪儿学的油嘴滑舌,脸皮太厚啦。”
“比不上你,听说你都成亲了,你才多大,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吧?”莫愁挑眉。
“是,我不但早婚还早育,你嫂子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天,你祸害未成年少女啦!”
“滚,明知道我娶的是易云。”
莫愁跳起来接住周煄丢过来打他的干果,笑道:“早就听说过嫂子的大名,的确是个人物,要不是你下手早,我就娶她了!”
“就你?”周煄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