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您选中合意的,可以让逸宁先结婚,我说过,三十岁之前不会结婚。”孙逸鸣语气平淡地回复孙太太。
孙逸宁轻笑:“哥你这样就不对了,你想三十岁之后结婚,也不能把我推出来啊,我今年才二十三,你自己都经常说我幼稚,幼稚的男人不宜太早结婚……”
“你们存心的对不对?老的是这样,小的也这样!看我伤心难堪,你们才高兴!”
孙太太掏出手绢,捂住眼睛呜咽起来:“这么些年我容易吗?倒是养得几个儿女,可一个不肯结婚,我反而不如一个通房丫头!看看今天芍药在莫家是什么做派?样样要赶在我前头,我连句话都插不上,莫家夫妻、还有那小曼姑娘把她当正经贵客,若我不来,她是不是直接就坐在你们爸爸身边充当孙太太了?她哪来的底气?还不是因为给你们爸爸生了个女儿,人家女儿争气啊,早早嫁人生得孙子,你们爸爸一回国就当宝贝似地放心尖尖上!而我别说是孙子了,连半个孙女都没有,怨不得人家敢欺上头脸,也不知暗地里怎么笑话我呢!”
父子三人一阵无语,跟着父母坐后排的孙逸宁微叹口气,侧身揽住母亲的肩安抚一下,当着父亲的面,却是不好说什么。
孙敬祖的脸隐在暗影里,黑沉沉的,压抑着火气道:“你到底要怎么样?芍药虽是我祖母的小丫头,可却是当孙女一样看待的,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最先喜欢的是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愿嫁,我也娶了,带你远走高飞,将她们母女扔下二十几年,还要她为我尽孝照顾祖父及父母,养老送终……她无名无份却为我做了那么多,欣儿还是你自己疏忽大意不给药才怀上,那也是我的亲骨肉!我们离开时她尚在母腹,直到现在才见着做父亲的,我对她们好点有错吗?若今天不是芍药带着我们过来找莫有木,你认为莫家人会毫无怀疑地接待我们,小曼姑娘会痛快将祖传医书还回来?宝云,我和你说过很多次:要看清楚我们如今是什么样的处境,叔祖和叔父去世之后,南洋那边已没有我们立足之地!今天顺利拿到祖传医书,就是个好的开端,这是祖宗留给我们嫡系子孙的宝藏,我们凭此在国内重新开始,儿女们能否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就在此一搏!你是孙家宗妇,是孩子们的母亲,该顾全大局不可以任性随意!”
孙太太低头吸着鼻子,虽觉得理亏,但想想这样被丈夫训诉很没面子,刚要抬头辩驳几句,孙逸宁轻拍两下她后背,孙太太只得咬牙隐忍。
车子安静了一会,孙逸鸣忽尔回头问道:“爸爸,前年、去年您都临时改变还乡行程,没有按计划登船取道香城回国,真的是因为……”
孙敬祖见孙太太瞪大眼睛看过来,到底不忍心老妻受惊吓,只朝大儿子点了点头道:“临行前我通常都还要找高人算一算的,刚巧我们全家人都不宜走远路,才改的行程。也幸亏听了高人的话,前年那只船后来不是遇上劫匪了么?去年我们家里也出了意外,你姐姐险些就……还好后来逢凶化吉,遇此变故,就不好走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