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亏待不亏待的问题，而是能不否活命的问题。”李牧野道：“如果宴席出了问题，我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你在不夜城里救你母亲呢，拿什么来保证我的安全？”又道：“而且，这不夜城地处内陆深处，方圆上百公里都没多少人烟，若是外界没有人接应，你带着一个体弱的女人又能逃多远？”

霍静珊道：“我又没说让你下毒，就是在食物里做一点手脚，让他们肚子疼一疼，紧张一下而已，而且，我有跟你说过外界会不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问题吗？”

“什么意思？”李牧野道：“你的意思是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霍静珊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可以跟你说的是我绝不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

“大家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却这不能说那不能说的，让我怎么信任你们的合作态度？”李牧野大为不悦的样子说道：“你那个计划摆明是想让老夫替你们吸引火力，却连个安全撤离的办法都没有，与其都是个死，老夫凭什么一定要为了你们的事情去死？”

霍静珊道：“有心算无心，他们可不知道你会帮我们做事，你下了药之后就立即离开，围猎场要比不夜城容易脱身多了，你完全有机会在他们察觉以前逃离。”她顿了一下，又道：“而且，我们其实也给你准备了最大的好处，是你一直在拒绝罢了。”她说着，顾影自怜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李牧野道：“你这好处给的太大我不敢要呀，但要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我又有一点点不甘心。”顿了一下，又道：“森大爷的不夜城加上泽大爷的夜魔组织，一下子全得罪了，我就算能侥幸不死，今后也只剩下亡命天涯一条路了，付出这么大代价，我总不能白忙活吧。”江湖是最现实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价钱。

霍静珊轻哼了一声，道：“你们这些老江湖，个个都是这调调，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要知道你们是谁，还要知道你们真正的全盘计划，另外我还要你养的那只猫。”

“不可能！”霍静珊道：“你要钱我们可以给你钱，多少都没问题，你要女人我们也可以给你，十个八个像我一样的红丸处女都可以随时把身子给你，但绝不可能把我们的全盘计划告诉给你，更不会让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

李牧野注意到她不能接受的条件里不包括那只猫，立即说道：“那就给我这只猫吧，实不相瞒，我瞧出它是一只猫中之虫，虽然不算太珍贵的，但对我这虫地师来说还是挺有用的。”

“李三柏，你宁愿要我的猫也不要我的身子？”霍静珊气呼呼说道：“我究竟哪里不好，让你这么抗拒？”

李牧野轻轻咳了一下，道：“那个，主要是我年纪大了，兴趣有所转移，虫地师不是武道家，练不出鸡司晨犬守夜的本能来，浪迹天涯的日子不好过，身边有个虫兵陪伴，安全才更有保障。”

“借口！”霍静珊撇撇嘴，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为了我妈，如果魁斗愿意跟你走，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

李牧野心中大喜，脸上不动声色道：“比起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来，这只猫虫的价值根本不值一提，我完全是出于对你们的同情才接受这样的条件的。”

“出于同情？”霍静珊微微一怔，忽然面色微变，却又强压着情绪变化，反问道：“你瞧出什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李牧野语出惊人道：“杂役区里应该不只有你一个人的母亲，还有霍静琳的，以及你们其他至少五个姐妹的，或许会更多，也许还有兄弟什么的，总之要救母亲的人不止你一个，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的逃跑路线选定了下水渠。”

“啊！”霍静珊大惊失色，骇异又警惕的盯着李牧野，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李牧野道：“之前跟霍静琳一起在帐篷里的男人就是负责看守下水渠的，我们做厨子的鼻子向来好使，当时霍静琳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就嗅到了一股子下水沟的味道，刚才听了你说的所谓大概计划，以及你后来跟我提的条件，再结合你所处的环境和能接触到人，还有你们霍族的那条不近人情的规矩，综合这些难道还不足以做出判断吗？”

霍静珊见鬼似的盯着李牧野，听到后面终于缓缓点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参与这个计划的人的确都是霍族二代子女，你既然猜到了这么多细节，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容不得你了，我宁肯错失良机也决不能冒所有兄弟姐妹暴露的风险。”

她眼露凶光，握拳的时候全身骨骼爆响若雷鸣，又似虎啸豹吼，一步步迫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