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清风拂过,了然无痕,徐徐悠悠。吾之明月在天,阴晴圆缺,点点滴滴。
男人和女人,在对待过去的感情经历时,态度往往截然不同。男人总是很健忘,无论好的坏的。女人常常念念不忘,分手了就记得坏的,在一起便自动提炼出好的。
竹林清风徐徐,小湖水平如镜,林边湖畔修建了一圈翠竹长廊,连接湖中心一座好似孤岛的凉亭。
主人王某军者好客,常在此设文宴饕餮嘉宾。正可谓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因爱其洁净雅致,故沪上文化时尚圈名流常常在此齐集一堂。
风入竹,沙沙作响,又掠过湖面,扑面而至,令人暑气顿消。却没办法让今天聚会的火热氛围凉下来。
角落里。
姬雪飞看着李牧野,悄声道:“老李,你是得有多招人恨?这么多人争先恐后的来挤兑你,盼着看你出丑。”
“不被人妒者庸才也。”李牧野面皮不红不白,老神在在的:“我在沪上商圈混了不到二年,一直以为自己朋友多过敌人,到今天才知道这朋友不是那么容易交到的。”
姬雪飞问道:“刚才跟你寒暄的时候一个劲儿把话题往俄罗斯引的那个中年胖子叫什么?你以前抱他们家孩子下井了?我都瞧出来了,他就是明知故问给你添恶心呢。”
“这人叫张海潮,是做杂志的,绝对时尚界大咖一枚。”李牧野道:“我没抱他孩子下井,就是揍过他一顿。”
“跟他走一起的那女的是个演员,以前长得没这么漂亮。”姬雪飞一边往嘴里塞着不知名的食物,一边说道:“真好吃,我在西宁的时候可没福气吃到这么多好吃的。”
李牧野心中好笑,原来这小丫头片子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想想也是,她的童年是在昆仑山和西宁边缘一座小镇里渡过的,尽管学业出色,本领在同辈中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但毕竟阅历有限,北美之行是她第一次独立去完成任务,遇到李牧野这老油子,第一次交手就吃了大亏,都没来得及享受几天世间繁华便躺进了张娜的实验室。今天这场合对她来说,可算是前所未遇的大快朵颐的机会。
仙女也有落凡尘的时候,更何况这姬雪飞最多就是个理不清自己性别的小妖女。
“我去,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还嫌老子不够丢人吗?”
“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就是一孩子,既然是孩子怕什么丢脸。”姬雪飞满不在乎的舔着手指说道。
“随便你吧,反正老子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李牧野道:“谁敢嘲笑你,就直接下毒手招呼,不用给老李留面子。”
“你还是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姬雪飞道:“你那铁哥们儿对你虽然不错,但今天这场合,我看他说话没多大力度。”
“有力度的人来了。”李牧野看着回廊的尽头处,一团红影正翩然走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小丫头片子,记住老李这句话,人这一辈子有两种债不能欠,就是赌债和情债,欠了赌债输了人品,欠了情债一辈子见了债主都理亏。”
“这就是你们之前在车上说起的那个跟你俩爱恨纠葛了好几年,还妄想取代娜姐在你心中地位的王红叶?”
姬雪飞顺着小野哥的目光看过去,品头论足的:“长得不怎么样嘛,骨相无后福,还有点胖,眼光发飘,一看就是绿茶心机婊,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比你老婆我师姑差得远了,更别说跟玛格丽塔和白无瑕那个级别的相比了。”
“你个小不点懂个屁。”李牧野道:“绿茶心机表是什么意思?”
姬雪飞撇嘴道:“连绿茶心机婊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老李,你落伍啦,这个婊可不是手表的表。”
人是群体生物,这一路走来,从北美到南美,再回到国内,李牧野跟这小丫头片子虽然磕磕绊绊一直在相互斗心眼耍手段,但也算彼此熟悉了,所谓人熟为宝,久而久之,也磨合出了合适的相处距离,说起话来也随意了许多。这是交流方式的进化,并不代表彼此内心深处已认可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