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知音抚筝,太史侯鸣箫,东方羿纵声合歌,刀无极与奉命去寻自己的月灵犀前来竹林的路上听到合奏之声时同时停步静听。
筝声、箫声、歌声三者齐鸣之音却是难得的契合,只是刀无极想到东方羿的野心之下,再看身边被其隐瞒身世的月灵犀,心中总是不想让东方羿再这般顺心。
仔细思索了片刻,刀无极嘿嘿一笑,盘膝坐于地上化出了紫金琴,没错,就是紫金琴,这把让刀无极不得不联想到紫金箫的紫金琴,同样是出自疏楼龙宿的手笔,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刀无极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当初回到学海无涯,因为白帝的事情又和龙宿深谈了一次,交代出了不少自己的底牌,而后,因为被大哥来到苦境之事打乱了心绪,白日有事忙还好,可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一些尘封的记忆却是会从心里的角落悄悄涌出来,如地底的泉水,先是涓涓细流,然后澎湃如潮,一发不可收拾。
烦乱之中,刀无极手执灵玉笛,发泄似吹奏了一曲,之后,自己的灵玉笛便被龙宿拿走了。
“既然如今跟着太史侯学习,那就来点实际有帮助的,汝的琴艺已得弦知音真传,今后还是弹琴为好,太史侯一定更中意。”
于是,刀无极身上就此少了一只灵玉笛,多了一把紫金琴,拿人东西这么不华丽的事龙宿怎么会做?自然是用紫金琴交换灵玉笛啊,只是刀无极没有拒绝的空间而已。
疏楼龙宿是交换的随意,刀无极却是不知自己该不该纠结下去,该说这是他之幸么?想当时收到这把紫金琴的瞬间,刀无极可是愣了半天的神,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为意义非凡的琴,毕竟自己可不是剑子啊!
不过,自那日之后,刀无极的心绪却是重新恢复了平静,之后想起这件事,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此时拿出这把紫金琴却也正好,以前的那把琴被君凤卿要走了,刀无极身边,如今剩下的乐器也只有这把琴了,示意看向自己的月灵犀别打扰,刀无极寻到一个合奏的共鸣点手一扬,轻快悠扬的琴声顿时宛如一个顽皮的孩子正在搅动一池江水,筝箫曲的合奏之音顿时被这突然撞入的顽皮之音打乱了一瞬。
东方羿愕然之间,歌声骤然停下,弦知音与太史侯对视了一眼,筝箫之音顿时再度和鸣,瞬间就赶上了那顽皮的琴音,在其周围起伏,一会儿轻快,一会儿紧凑,就如同温和与严厉的师长护着正在玩闹的弟子,察觉到这些的刀无极诧异之间内心一动,手间速度再增三分,流水般欢快的琴音反过去缠绕筝箫合奏之音,如同捣蛋的孩子在给师长制造麻烦。
太史侯与弦知音对视的眼中同时出现笑意,同时拔高的乐音在林间左右跳跃,相互跃进般的开始了追逐,好似一定要抓住这个捣蛋的顽童进行惩戒般,刀无极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速度再增,貌似顽童知道闯了祸般开始闷头逃窜,筝箫之音随后紧追直上,琴音顿时差点被捉,顽童好似反应过来,终于转换战略,琴音一转躲至筝音之后,缠着筝音寻求保护,箫声见状虽缓了一缓,紧凑之音却是不变,好似不愿轻饶了这个顽童,一定要好好教训。
而琴音在寻到了保护之下,转而再度一变,不思求饶竟是躲在筝音之后招惹箫声而去,筝箫之音见状,稍缓了片刻好似在交谈着什么,琴音察觉不对顿时转身而逃却已不及,顿时被筝箫突起之音抓住,压了下去,琴声顿时响起讨饶之音,筝箫却是一心教训,不放丝毫喘息,琴声终于弹不下去,却是刀无极此时已然笑倒在地了。
“哈。”
弦知音与太史侯同时轻笑出声,相视一眼,停下了合奏之音。
“吾想,无极确实是被好友憋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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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
看着笑翻在地,毫无形象可言的刀无极,尚还年轻的月灵犀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学长,与在学海无涯中的,好似完全是两个人,进入学海的这两年时间,她听过这位学长挑战六部学员的事迹,也看过雕刻在礼部学堂的那两首诗,听说那还是学海最严厉的礼执令亲自下的令,这也是最令众位同门谈起之时佩服不已的事情。
只是在学海之中,刀无极表现出的,不是沉稳果决,就是处事公正,虽然也会指点同门,但那身上与日俱增的威严之气却也让众同门不敢太过靠近,所以义父虽说过,让她平日若有学业上的困难完全可以去寻这位学长之时,月灵犀亦是有些怯步,可此时,她突然发现这位学长身上竟还有如此顽皮的一面,让她格外诧异的同时,也感觉到这样的学长其实也很平易近人的,不过敢去招惹礼执令,胆量确实大了点,只是礼执令好似也没在学海中那般让人惧怕呢。
“哈哈哈——,无事,无事,哈哈,咳咳。”
刀无极实在是难忍笑意,原本只是想要小小添点乱,没成想,倒弄成了他与弦知音和太史侯的三人合奏,这个,绝对出乎意外,不过很有意思就对了。
“灵儿,不必管他,让他乐吧,说不定回去之后再也没机会了。”
“义父?您怎么出来了?”
月灵犀听到东方羿的声音转身一礼,看的刀无极内心暗叹,脸上虽然不显,嘴上却是开始打岔。
“哎呀,射执令不可如此吓唬学生啊。”
“是么?汝若还不收拾好自己,待一会儿被礼执令看见了,那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