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雄不善言辞,更不善争辩,而且他本来就有点害怕自己的主子,这会儿甚至不敢直视韩金匙的眼睛,仿佛心虚的反而应该是自己:“这……这个……确实没有……”
韩金匙在并不知道“那个人”是否已经落网,也不知道于果究竟进行到了哪一步,可他既然敢做到今天,那心理素质自然不是蔡雄之辈可以相比,便说:“看,你明明是在撒谎,于果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说老张家在背后收买了你?真没想到,不但收买了你,还收买了警察。 我绝不容忍你们随意冤枉我,我韩金匙不是好欺负的,你们都要为今天所说的话负责!我要上告!”
他能请得来省城金牌大律师,自然在本市和省城也有很多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只要一旦得到了缓冲时间,则必然出现了长期的纠缠,到那时候,韩金匙就不会像今天这么势单力薄了。所以,于果很清楚,今天必须拿下他,否则,以后此人也会成为自己的劲敌。
尤其是此人心狠手辣到了极点,甚至把手伸向无辜的人,将之残忍杀害,居然也是其计划的一部分,这让同样杀人不眨眼的于果也感到了一丝寒意,毕竟两人杀人的具体目的和情况不同,即便对于向来只杀该死之人的于果,要是面对并没有招惹自己的坏人,也未必能立即痛下杀手,可韩金匙只要能达到目的,谁都可以杀。
因此,于果知道,眼下之事,迫在眉睫要做的,就是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掉韩金匙,使其永远不得翻身,否则,此人一定会进行无比强烈的反弹报复,将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彻底摧毁。
想到这里,于果说:“韩大少,毒针的确是你给的,只不过,你并没有给蔡雄,而是给了另一个人。”
韩金匙瞳仁剧烈地动了一下,却没做声,任凭周围人的议论纷纷,他自岿然不动。
于果终于再次和他擦肩而过,笑笑说:“可是,蔡雄却是你派过去的。我知道,各位都觉得这些事很不可思议,那我就再讲一个故事,比上一个稍微复杂点,但是更精彩。”
韩金匙的脸色终于起了异样的颜色,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小子,居然能窥探到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尤其是这二十多年来自己的成长史,可以说是经过层层加密,当年知道此事的人,只有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除此之外全都死了,这个于果怎么可能清楚这些?
但看于果的样子,却又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一般。
于果清了清嗓子,说:“其实,连秀在离开胶东市,跟随其父母前往省城之后,虽然跟张宏勋先生还有书信来往,但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她并没有告诉张宏勋。这关乎她作为一个未婚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观和名誉问题,也关于其父亲在官场上能否继续官运亨通的问题,更关于张宏勋本人的择偶问题。
“当然,她最担心的是张宏勋一旦知道此事真相,也许会就此孤独地等待自己,再也不肯娶妻,因此五六年了,书信只说一些个人经历,过得好不好,没有当代手机短信微信的肉麻字眼,更没有透露那个隐藏的大秘密。可是,她当然低估了张宏勋对自己的感情,这些年来,哪怕不知道这个秘密,张宏勋依然不打算找媳妇,甚至不近女色。
“连秀深为感动,她自己此生也是非张宏勋不嫁的,五六年来,张宏勋作为一方富翁和黑道大佬,居然能这样禁欲,过着苦行僧式的生活,她明白,自己过去是小看了他,她知道,自己应该写一封书信,把这个大秘密告诉张宏勋听。”
张宏远重新得到了爱女,心情平和了,本来已经暂时没什么倾听的**了,可是听到还有更令人震撼的真相时,却又惊异万分,把目光重新投向于果。
在这个过程中,他和庞芳的目光相撞,两人都是心情复杂,这也说明,庞芳也很想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更加骇人听闻的事实。
路晨在外人面前必须维护于果的面子,可谭晶晶却忍不住喊道:“你别卖关子了好吗?快说吧!”
于果凝然道:“张宏勋和连秀的最后一次见面,使连秀怀上了他的孩子。是个儿子。”
此话一出,真不亚于山崩地裂,哪怕这时候突然说某地地震,也未必会带来这句话所带来的震撼。全场都惊呆了,尤其是当事人们,个个呆若木鸡。
跟之前的议论纷纷不同,一时间鸦雀无声,当真是到了“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的程度。
旋即,于果瞥了一眼韩金匙,打趣地问:“韩大少,之前你的好奇心一直很强,逢事必问,怎么现在沉默寡言了?没有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