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外地人在胶东市,了解他的人很少。要不您去他之前打工的几家单位问一问,或者去他乡下老家看看,听听人们对他的评价。一个两个人撒谎有可能,但有口皆碑,所有人的话合起来,还是能做个参考的。”
于果故作失望,一脸郁郁不足的样子:“谢谢苗总提点。其实……问他们有什么用呢?他们根本不知道邵继功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会杀人……好吧,苗总,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啦。这顿饭我请。”
苗红正色道:“说好我请,于先生,咱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于果看似失魂落魄地和她再度握握手:“惭愧,下次我请你吃饭,你可千万别拒绝。”
苗红春风满面:“那当然,那当然!”
出了门之后,于果依然留给苗红一个十分抑郁无奈的背影,但脸色却舒展开来,露出一丝自信而又霸气的笑意。
与此同时,童雅诗刚回到集团副总裁办公室,打开传真机上线,楼下的电梯就开始满载而上,不一会儿,门口排了一大堆人,每人手里都是一摞厚厚的报销单,等待她的签字。童雅诗真感到疲惫和头疼,不过她还是一丝不苟地挨个问。
当她现仇总派系的报销单在胡乱花钱方面愈演愈烈时,只能叹了口气,不知道父亲对此作何感想,但又不能明着斥责自己称之为叔叔的仇总,便只是含糊其辞地旁敲侧击说:“财务部一定要按规矩来,董事长说所有的事都必须照章办事,你们懂我的意思吧?”
有人立即为难地说:“童总……你们领导之间还是协调好吧,不然我们底层员工真难做……”
童雅诗上飞机又下飞机,下飞机接着上飞机,忙得累死累活,听到这句气不打一处来,好在她涵养极好,只是态度略微转冷:“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董事长说必须照章办事,公司规定是至高无上的,这一点还需要我再重复么?”
那人无奈地连连点头,转身走了,出门时嘀嘀咕咕地说:“仇总一句话‘谁不高兴让他来找我’,逼着我报销,不然我的饭碗都难保。您冲我火有用嘛……您也不想得罪仇总,别拿我当枪使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童雅诗虽然只是普通人,却能听得清楚,因为那人虽然嘀嘀咕咕,却是有意略微放大声音,让她知道他非常不满。
童雅诗听到后,只是皱了皱眉,却没有像一般作威作福的私企领导那样厉声斥责,或者给他穿小鞋甚至下岗。她很清楚,人家说的是实情,底层员工太难做了,仇总这弊端不除,公司就越来越积重难返了,未来会展成什么样,还真就难说了,必须尽早端正风气。
但,这就意味着一场没有血腥的高级战争。童雅诗知道,仇总是和父亲一起打天下的,当初是强强联合,和那些完全是父亲的部下出身的老臣有本质上的不同,老奸巨猾,手段狠辣,能利用一切法律和规则来斗得你有苦说不出,受了气还背负骂名,所以,要对付他,只怕自己势单力孤,还差得远。
因此,她想到了于果,一时间有些出神了。
是啊,要是于果能帮到他,那就好了。之前于果给她的上市提议,她专门找时间去父亲家长谈过,父亲面容严峻,没有给出具体的答复,只是说“我知道了”。但她最近听说,父亲正悄悄在跑几家大的投资公司,看样子是真的采纳了这个意见,打算进行股改,有成立股份公司的意思,只是前期需要十分隐秘,便对谁都秘而不宣。
也许这个时候,跟仇总激化矛盾的行为是不明智的,反倒会引起仇总派系的警觉,反为不美。
想到这里,她就很激动,希望于果能和自己结婚,全心全意地和自己过日子,在生活和工作上都帮衬自己,和自己一起,成为父亲的左膀右臂,共同撑起蓝色深度集团这座海上大山的根基。
“童总?童总?”
一个刚转正的财务科小姑娘胆战心惊,生怕童总的不做声是酝酿着雷霆之怒,栗栗自危惴惴不安地询问,不想再继续受心理折磨了。
童雅诗忙清醒过来,赶走纷乱的思绪,说:“嗯,我在想事情,继续吧。”
骤然间,她的手机又响起。一般来说,她的座机和常用公事手机,都有专门的秘书等着接,但这手机号她可没告诉过几个人,因此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过,希望看到那个她最想看到的名字。
然而,这居然成真了——真是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