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秋又把常师爷叫至跟前,面授机宜一番,后者带着疑惑的表情,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西门如兰,从侧门走了出去,跟他一起出去的还有县衙捕头,打虎英雄吴三立。
县衙大门外熙熙攘攘,聚集了无数嗑瓜子的群众,近日大雪连天,可把人憋坏了,难得有这样的热闹可凑,不围观一番岂不是可惜?
况且,看知县老爷这情形,应该是件大案子,这激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致,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去西门家的衙役很快便去而复返,让众围观群众颇为失望的是,差役居然空手而归,只听两人说道:“禀报大人,冯管家并不在家中,据西门家下人讲,他老家一位叔叔病重,回乡探亲了。”
魏文秋面上划过一丝失望之色,但此时冯大不在,他也无可奈何,只得道:“此案冯大乃是被告,他既然不在,本官宣布暂停审理,着吴捕头带人去尽快催促冯大归案。”
说完,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西门如兰道:“兹事体大,在本案未结案之前,西门如兰,你不得泄露半句。”
西门如兰颔首道:“民女懂得。”
魏文秋满意的点点头,惊堂木落下,道:“退堂!”
回到偏房办公的地方之后,魏文秋焦急的来回踱着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常师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常师爷道:“大人放心,人证都被封口了,谅他们不敢胡言乱语,为了防止发生什么意外,吴捕头正在逐一核实。”
魏文秋点点头,又道:“冯大的老家是在什么地方?”
常师爷笑道:“大人怎地忘记了,冯管家的老家就在距离县城不远的张秋镇。”
魏文秋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喃喃道:“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啊!”
常师爷自始至终都是糊里糊涂的,到现在仍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试探着问道:“大人,您这是……”
魏文秋登时醒悟,自己只顾着谋划大事了,状纸还没有让自己的这个智囊看过呢。
于是把西门如兰的状纸递给了他,道:“你一看便知。”
对于常再兴这个心腹师爷,魏文秋还是信得过的。他在阳谷县为官这些年,许多事情不方便出面,都是常再兴代为办理的,两人可谓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因而这些事情也不用避讳。
常师爷从头至尾一字不漏的将状纸看了一遍,目瞪口呆道:“大人,这是真的?”
魏文秋很满意常师爷这种吃惊的样子,毕竟自己看到这份状纸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形了。
“下面有西门如兰的手印,想来假不了的。”魏文秋笑意然然的说道。
常师爷激动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升迁有望了。”
魏文秋听了喜不自胜,道:“常师爷办事尽心尽力,本官高升了,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
“冯大不在,未必是件坏事,这样可以给魏知县腾出充分的准备时间,咱们的胜算更大了。”梵羽对着面有隐忧的西门如兰说道。
“你好像很自信,就那么肯定事情会沿着你预测的方向发展?”西门如兰平静的看着他,美眸之中泛着阵阵的好奇。
梵羽笑道:“我读过很多心理学的书,洞彻一般人的心理。”
“心理学?”
西门如兰眨巴着眼睛,这是她从梵羽口中听到的又一个新名词,问道:“什么是心理学?”
梵羽与西门如兰也算是相当熟悉了,对于口中时不时迸出的新词汇也不避讳,解释道:“那是一门研究人心理活动的学问,很神秘很玄乎……要不要我教你?”
西门如兰正欲点头答应,忽然瞥见他一副促狭的样子,眼神色眯眯的,傻瓜都看得出是不怀好意,于是俏脸一横,道:“不需要。”
梵羽见她径直走到门外,不用想也知道又要跃墙回去了,急忙说道:“那个……跟你商量个事儿。”
西门如兰凝住身形,问道:“什么事?”
梵羽一本正经道:“你每天从这堵高墙上翻来覆去的肯定很辛苦,所以我想把这扇堵死的门打通,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再者,打通之后金哥也可以随时过来了,他不是还要跟我练习书法么?”
西门如兰听了,身形一动,也不见她如何作势,便从两三米高的墙头上跃了过去,宛若仙女般,说不出的潇洒。
梵羽略微有些失望,耸了耸肩正欲转身走回屋子的时候,墙那边传来西门如兰的声音:“随你的便。”
两家本就是邻居,西门金哥出了自家大门,走两步路便到了梵羽院子的大门前,根本无须打通这扇门,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
西门如兰不敢再往下想了,用力的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