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么快就醒了……”听到昨晚就被关到箱子里的幻术师这么不给面子地当场戳破了自己的身份,白衣女子没好气地低头发了个牢骚,“……跟小老头一样。”
她身边的巨大木箱闻言动得更厉害了。留在如意镇里待了近十年,在镇民们的眼里一直都神秘少言的殷孤光在这个天光大好的清晨破了多年的戒,像个没得到甜枣的小孩子般,在箱子里暴躁地破口大骂起来。
“你才是老太婆!永远都长不大的欠揍老太婆!这种把戏玩了这么多年都不厌的吗!放我出去啊臭老太婆!”
“啊啊……被你现在的邻舍们听到这种话,会有大误会的啊……”女子装模作样地扶住心口,像是被幻术师这般拙劣的骂街给“重伤”,左手却忽地狠狠扇了正在暴走的大箱一巴掌,嘴角更是完全不掩饰地翘起了高高的弧线,“这么多年,你倒是正式逃出来一回看看?”
“……”不知是不是被女子这一掌隔着箱子也未减退半分的力道给准确地击中了脑袋,箱子里的骂声戛然而止。
然而这诡异的安静没能持续超过十息,仍在镇口的数十名如意镇老小和赌坊三人众都被一声暴喝给震成了半聋。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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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家的师姐?”柳谦君闻言,震惊地挑了挑眉。
可怜的殷孤光并没有因为那声拼尽全身怒火的暴喝而成功从箱子里逃出来——事实上唯一的效用是吓跑了当时还想留下来继续围观的数十号如意镇老小。
看到自己昨晚就开始准备的大乐子就这么烟消云散,白衣女子嗤之以鼻地翻了翻白眼,继而跳上了大箱车顶,盘腿坐好,颐指气使地遥遥朝九转小街的方向大袖一挥:“走!”
这辆分明完全没有任何生灵可供驱使、只有四个可怜兮兮木轮的大型箱车听到主人的指令后,竟缓缓地正好了“全身”,边发出了令人牙根发酸的“吱吱呀呀”声音,边朝如意镇里徐徐前进而去。
赌坊三人众面面相觑,还是跟了上去。
除了楚歌仍然没有意识到外,柳谦君和张仲简此时都大概猜到这位自称神明的外来女子和殷孤光是多年前的旧相识。而幻术师之所以从赌坊里凭空消失,显然也是因为被这女子掳走,直接把他扔进了这个不知为何至今还不能出来的大箱里。
而此时此刻,女子完全不需引路地就直奔九转小街上的吉祥赌坊,看来早就对如意镇事先做过了了解,恐怕也是知道他们几个和殷孤光的关系的。
但柳谦君和张仲简完全没有猜到幻术师和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样的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