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晏清萧等人为凌玄书处理好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衫时,慕非寒已带人从外头回来。
“如何?”邵煜新靠在门边,待慕非寒走进来时问道,脸上却无半分探究的意思,显是笃定他此行不会有任何收获。
慕非寒冷着的一张脸已说明一切,他没回答邵煜新的话,径直走到凌玄书床前,“他醒了没有?”
晏清萧坐在凌玄书床头,并未看他,“有事么?”
慕非寒道:“我有话要问他。”
“你可还有人性?”晏清萧半抬起头,目光如刀。
“不要吵不要吵,”凌玄夜挡在二人中间,将慕非寒稍稍拉开了些,“有什么话能不能平心静气地说?”
凌玄渊道:“慕门主,玄书现在不便开口,请慕门主明日再来吧。”
“我知道你的宝贝珍贵,”凌玄霜道,“可总贵不过人命吧?”
慕非寒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昭然,“那只是在你们眼里。”
“总之慕门主还是请回吧,”凌玄褀为他让出路,“你想让我三哥开口他也开不了口。”
“二哥,玄褀,”凌玄书却开了口,只是声音很是虚弱,“你们让慕门主过来吧。”
“你醒了?”晏清萧并未察觉自己语气中的惊喜。
“伤口重新裂开,药涂上去那么痛,我想不醒也难。”凌玄书睁开眼睛,“可不可以麻烦你扶我起来?”
凌玄霜凑过来,“起来做什么,你躺着便是。”
凌玄书道:“我想喝点水,这样不舒服。”
晏清萧于是托着他的腰将他扶起,担心他会再次碰到伤口,便让他用没受伤的那面肩背靠在自己胸前。
凌玄褀将水递到他唇边,“三哥,慢点。”
凌玄书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示意凌玄褀可以了。又靠着晏清萧歇了片刻,才对慕非寒道:“慕门主,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慕非寒直截了当道:“你追出去后,有没有看清对方是什么人?”
凌玄书眉头皱起。
凌玄夜跟着吞了吞口水,“三哥,痛得很厉害?”
凌玄书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凌玄霜坐在床尾,眼中有着些许焦急。
凌玄渊道:“是火烽?”
凌玄书神色有些复杂,斟酌道:“是,又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在说什么。
慕非寒道:“此话怎讲?”
凌玄书喘了两口气,道:“他轻功极好,我又有伤在身,若不是他有心与我过招我原是追他不上的。想起他的凶残,我不敢怠慢,一上手便直接用了杀招。当然我并非想取他性命,我的情况不宜久战,只想快些将他擒住。他果然未能躲过我的剑招,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玄铁剑刺到他小腹处,竟是如何也刺他不透。他分明长着和火烽一模一样的脸,可落尘原一役让我十分确定,火烽并不曾练就这般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那……这个人又是谁?”
众人看了看慕非寒,谁都没有说话。
慕非寒道:“天蚕雪衣果然还是被他盗了去。”
“天蚕雪衣?”凌玄书疑惑道。
晏清萧见他说了这许多话后额间渗出了不少冷汗,抬袖为他拭了拭汗,道:“据说是件宝衣,也是他刀枪不入的原因。”
凌玄书恍然道:“天蚕雪衣我自是听说过,可我着实没有想到这一茬。”
贝瑾瑜对此兴趣极大,“连玄铁剑都能挡得住,这件衣衫还真是名不虚传。”
凌玄霜瞟了眼慕非寒,“瑾瑜弟媳,这个就算你再喜欢,玄渊也无法弄回来给你。”
凌玄渊不理他无异于挑衅慕非寒的言辞,问凌玄书道:“那你为何又伤得这般厉害?”
“也不算很厉害,”凌玄书惭愧地笑了笑,“都是我因为玄铁剑未能伤到他而晃了神,他趁我讶异之际,在我伤口上打了一掌。”
凌玄褀道:“慕门主,你想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可以让我三哥先休息了吧?”
慕非寒转身向外走,一个字都没再多说。
凌玄书在慕非寒走之后没多久便睡下了,这一觉竟是睡到次日傍晚才醒。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休养,他的脸色总算比昨晚好了许多,凌玄霜等人也稍稍放了心。
贝瑾瑜帮着凌玄褀将小桌放到床上,道:“玄书,你是不知道,清萧昨晚守了你一整夜,直到早起玄渊过来,他才回房小睡了片刻。”
晏清萧正为凌玄书搅着滚烫的粥,闻言手颤了颤,险些将粥碗丢到地上,“要不是他的兄弟们一个比一个靠不住,谁想管他?”
凌玄书知道他嘴硬心软,看着他浅笑道:“辛苦你了。”
晏清萧将粥碗放到他面前的小桌上,“吃你的,那么多废话。”
凌玄霜道:“他伤了右手怎么吃?你喂他啊。”
“不是还有左手么?”晏清萧吼。
凌玄书伸出左手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虽然稍显吃力,但总归是做到了。可吃得到粥却吃不到菜,努力了三次未果之后,他将目光投向晏清萧。
“你看我做什么!”晏清萧扫视一圈,可恨地发现其余人竟然都装作不知道,扯着身旁的人闲聊了起来。
凌玄书叹了口气,继续和菜奋斗。
“该死!”晏清萧抢过他手中的勺子,任命地一口粥一口菜地喂。
凌玄书享受地眯了眯眼,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有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