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玄霜那里出来,贝瑾瑜提议在周家的大院里走走,凌玄渊自然陪着。
周爷与周知恒见别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只他二人还要闲逛,不敢怠慢也不敢打扰,只好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头。
二人走着走着,便走到昨夜被凌玄褀与夏靖轩搅得一团糟的小院来,虽然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却还能看得出曾饱受摧残。
“见识过玄褀经常不小心惹事,但这般蓄意破坏的行为,我还是第一次见,”贝瑾瑜道,“看来他昨晚是真地被气坏了,脾气还不小。”
凌玄渊道:“我与玄书在身边的时候,他很少敢这样做,昨日他也是瞧出了我们都有纵容的意思,才这么大胆。”
“被人冤枉,对方还听不进解释,谁都会生气,不过那位小公子倒是把生气也当玩,好心性。”贝瑾瑜又绕出了小院,“昨晚席间我见他二人很是谈得来,你说那小公子会不会与我们同行?”
凌玄渊沉吟片刻道:“他身份特殊,这不是件小事,如果他真要同行,表面上便依了他,我再暗地里叫人去给楚淮王送信。”
贝瑾瑜不解,“那你其实是不想让他去的了?为何还要表面依他?”
凌玄渊道:“以他的性子,若我不依,他恐怕会将整件事都搞砸。”
贝瑾瑜想想,笑道:“也是。”
二人又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今早我见玄夜心情似乎不太好,”贝瑾瑜道,“他与慕门主的事好像不是十分顺利。”
凌玄渊不在乎,“他从前也没少胡闹,活该他吃些苦头。”
贝瑾瑜笑,“你是怎么做兄长的?”
凌玄渊依旧肃容,“因为你这嫂子做得很好。”
贝瑾瑜瞥了他一眼,“如此正经地说情话,让人听了都没有滋味了。”
“因为不是情话,”凌玄渊道,“是心里话。”
“倒是没看出来,比起你大哥和你的弟弟们,你才技高一筹。”贝瑾瑜说着,忽然咦了一声,站住脚步。
凌玄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怎么了?”
书房的门正开着,贝瑾瑜抬步走了进去,在书案后的一个矮几前停下,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上头的瓷瓶,“这可真是件宝贝。”
“喜欢?”凌玄渊问道。
贝瑾瑜的视线已经挪不动,“喜欢。”
凌玄渊回头看站在门口的周爷,“他喜欢。”
周爷:“……”
凌玄渊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他看。
周爷拧着周知恒的手臂,忍痛割爱道:“承蒙二少看得上,全当是我们父子二人的小小心意,还请二少笑纳。”
凌玄渊点头,“回头我会叫玄书给钱。”
周爷这才松了口气。
贝瑾瑜心满意足地抱着瓷瓶回房,“玄书真地会给钱么?”
凌玄渊道:“那就是他的事了。”
周爷:“……”
休息这两日,贝瑾瑜先将周府看得上眼的东西搜刮得差不多,又到鲁家孟家汪家转了一圈,收获颇丰。能光明正大地打劫,这种生活简直美好得让人做梦都忍不住要笑出声!
御剑山庄的布匹生意和这几家都有关联,周爷早和他们打好了招呼,他们虽然心疼宝贝,却一句也不敢多说,还要笑脸迎人,用尽浑身解数来讨好凌玄渊与贝瑾瑜。
凌玄书得知此事后,态度有所改善,在第三日一早临行前,对殷殷望着自己的周爷道:“事情既然早已定好,我再做改变难免麻烦,只要藏龙卧虎滩的布匹织得好,这买卖我便长长久久地做下去。”
周爷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多谢三少,多谢三少!交给御剑山庄的布匹,绝对不敢有半分差池,三少放心,放心!”
周爷和周知恒,还有其他几家都来道了歉,夏靖轩便觉没意思了,他见凌玄褀一行人要走,上前问道:“你是要回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