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玄渊身体僵了僵，手枕在脑后道：“一定要回去么？这样不好么？”

每次谈及这个问题，两人之间便多少都会有些不愉快。

贝瑾瑜声音沉了下来，道：“你别忘了，你是我九瓦连环寨的压寨夫人。”

凌玄渊：“……”

听不到他的回应，贝瑾瑜心里有些堵，翻身对着墙壁，闷了半晌才又道：“我不会撇下大家不管，若你真地不愿，我不逼你。毕竟我这条命是凌庄主和你所救，我也不好再迫你做什么。”

“我刚刚在想事情。”凌玄渊侧过身子轻轻抱住他，“瑾瑜，我希望你可以认真地想一下，是让九瓦连环寨的兄弟姐妹们一辈子都留在那里好，还是让他们走出来，吃遍天下美食，看尽大好风景好。”

贝瑾瑜微微皱眉。

于他而言，九瓦连环寨是家，这对于其他每一个人生活在寨中的人来说都是一样。可他无法否认，寨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也更向往外头新鲜美好的一切。就拿他的内伤来说，放在外边不过是件小事，可在九瓦连环寨里却变成了致命伤。那么除了他之外，又有多少人是因为耽搁了明明能够治好的病而丢掉性命的呢？

贝瑾瑜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些，可是他们中许多人身上都背着人命，注定了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改变，说不定反而是害了他们。”

“我就是在想这个，”凌玄渊握住他的手，“只要你点头，我便让玄书为他们安排，凌家的商铺遍及天下，他们想去哪里都可以，御剑山庄便是他们的靠山。只要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相信没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打劫别人。”

贝瑾瑜慢慢放松身体靠在他胸前，“我需要再想想，也要和大家再商量一下，总之还是要回去。”

“我会陪你。”凌玄渊亲了亲他的发，“不过你当我自私好了，我想你答应我。我喜欢你，想和你安心过一辈子，所以希望你可以听我这一次，改变从前的生活。”

贝瑾瑜身子顿了顿，而后猛地在他怀中翻了个身，用力睁大双眼，想要在黑暗中看清楚凌玄渊的表情。

“怎么了？”凌玄渊被他吓了一跳。

“没……”贝瑾瑜还有些晃神。

一直以为凌玄渊和自己在一起不过是出于他对“责任”两个字的看重，这人言出必践，绝无反悔，即便当初为了脱身才答允与自己成亲，可他断然不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举动。他有时候霸道，有时候温柔，在贝瑾瑜看来，那都是他在履行当初的承诺而已。

可却亲口听到了他说喜欢自己，贝瑾瑜觉得自己开心得快要流泪了。

凌玄渊还是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想了片刻突然担心道：“是不是伤还没好彻底，你哪里痛？”

“没有。”贝瑾瑜揉揉鼻子，“你说你喜欢我，那不是该听我的么？”

凌玄渊恍然，“你的意思是，谁先说了喜欢，就要听对方的？”

贝瑾瑜神气道：“那是当然。”

凌玄渊应道：“好。”

“……”贝瑾瑜捏他的脸，“好什么？那我让你乖乖跟着我回去做压寨夫人，你答应了？”

凌玄渊道：“不是你先说喜欢我的么？”

贝瑾瑜怔了怔，“什么时候？”

“去归雪门的前一夜。”凌玄渊道，“说话算话，这次你要听我的了，就照我前边说的做吧。”

“……”贝瑾瑜踹他，“你居然装睡！”

凌玄渊翻身将他压住。

贝瑾瑜心跳加速，“你要做什么？”

凌玄渊在他额头上亲了下，“要把一直欠到现在的洞房补回来。”

贝瑾瑜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甘，想反压回去，力气又不够，“夫人，你放开我，让我……”

“说好了谁先说喜欢就要听对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