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用了晚膳之后,对着侯夫人道:“郑博此事做的实在是糊涂,什么人都敢去招惹了?
也是福禄郡主动了手,否则哪是断了命根子这般容易。”
侯夫人给安远侯整理着他脱下来的官府外袍,淡淡地道:“博儿也是受了教训,好在他已经有了子嗣,今日母亲来说让若依嫁给博儿为正妻,我应了。”
安远侯惊怒道:“你应了?你那侄儿是什么德性?若依叫了你十五年的母亲,对你的孝顺不比她姨娘少,她姨娘又病重,你这会儿应了,是要了她们母女的命。”
侯夫人沉声道:“她姨娘那边先瞒着便是了。”
“此事本侯绝不允许。”
侯夫人将官服挂好后道:“侯爷若是不允许,便休妻罢了。”
安远侯冷声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真当本侯不敢休了你?若依到底是哪里不如你的意了?
她自小乖巧懂事的很,她姨娘也谨守本分,从未有过越矩之事,你要这般作践她?
这婚事我决不允许。”说完后,安远侯便随意套上了一件外袍道:“今日我去前院安寝。”
安嬷嬷见着安远侯走远了,心疼地望着侯夫人道:“夫人。”
侯夫人对着安嬷嬷道:“嬷嬷,我乏了,你也先下去吧。”
锦娘在屋内思虑了许久,还是觉得该寻母亲好好谈一谈,那愧疚也可以用另外的事情来补偿,而不是害了乔若依的一辈子。
她去了母亲的院落里,迎面撞上了那日来临安接她回府的安嬷嬷。
安嬷嬷对着锦娘行礼道:“小姐怎么这般夜里了,还过来?”
“嬷嬷,我还是想要劝劝母亲,到底若依是无辜的。”
安嬷嬷心酸道:“唉,小姐,夫人也是有着极多的难处呐,郑府小姐的命便是夫人的一处心结,若依小姐虽是无辜的,可难不成真的看着郑府逼死夫人不成吗?”
锦娘道:“不,我只是觉得母亲不该纵容着郑府,愧疚又不是只有这法子才能弥补的!
这样只会让郑府一次比一次的得寸进尺,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难以填上。
说句自私自大的话,如今郑老夫人就打着让乔若水拜托庸王给他们郑家恢复爵位了。
若是日后我进了东宫之后,他们拿此事逼迫母亲,让母亲来逼迫我去找太子殿下给郑家恢复爵位,母亲是应下还是不应?”
侯夫人听到外边的声音,便让着锦娘进去。
锦娘入内道:“母亲,女儿的话虽说是自私了些,可是团哥儿已是皇太孙了,郑家未必不会不打团哥儿外太祖家的名义行事。”
侯夫人握着拳道:“娘亲决不允许郑家人伤害你和皇太孙的。”
“可是您为何允许他们伤害若依呢?”
“还有,娘亲我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通。
当日里郑夫人既然宁可忽视照顾喂养女儿,也要来照顾娘亲,这恩惠感天动地,可为何如今却是半点都不为娘亲思虑呢?”
侯夫人叹气道:“那时候要说你舅母对我真心照顾也是算不上的。
是怕我和律儿若是都死在了郑家,毕竟当时的郑家已开始败落需要侯爷的帮衬了,所以不敢得罪侯府。”
乔锦娘还是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即便是怕侯府得罪,也用不着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照顾不周到吧,毕竟郑府之中这么多奴仆呢。”
“锦娘,这话可不许乱说。”侯夫人面露着愧疚道,“我那小侄女我都没能见上一面,却因我而死了。”
“我知道你与若依交好,但是锦娘,我若是不依着郑家此事,难不成真的要传出来我把亲生母亲逼死在侯府之中,才算好吗?”
乔锦娘握着侯夫人的手道:“娘,您想想,您日后会为了弟弟而逼迫我吗?”
侯夫人摇头道:“定然不会的,你是娘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