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的话让董老渐渐变了脸色：“当年——”

“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今天我之所以来是为了全母亲的一点孝心，既然吃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离开了，告辞。”顾晟打断董老欲言又止的话，用对待如同陌生人一样的语气说完，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餐厅，好像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嘭！”房屋大门关上，一室寂静。

董老看着顾晟离开的方向，一直那么站着，半晌，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干枯起茧的老手放在胸口，眼神渐渐放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一滴泪毫无征兆的顺着满是皱纹的脸划落而下，嘴里重复的低喃着一个人的名字：“……璇璇……璇璇……”

……

顾晟走出屋子，春风徐徐吹过，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夹带着凉意的新鲜空气，然后又朝外缓缓吐出。这时，他才觉得胸腔的压抑感消散了几分。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手掌向上一翻，将刚刚不经意从屋内带出来的那张纸拿了出来。

“林……20左右……身高1米65……性格……”

顾晟看着纸上得内容，眼睛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因为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到已经刻进他骨子里的女人。

她就盈盈站在自己的面前，穿着一身黑衣，手里握着那条从不离身的长鞭，冲着自己清媚的笑。

是她！

顾晟深深的凝望着女人，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而眼底深处却带着往日绝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忐忑和小心翼翼。

好像生怕这个幻影会突然消失不见——一如之前无数次出现的情形。

然而，幻影毕竟是幻影，终究会有消失的时候。

在顾晟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对方的脸，感受那种他已经快记不清的独属于她的体温和触感时，面前的人儿就如同突然被人戳破的泡沫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街道、房屋、暗沉的光线……顾晟站在高级住宅区的寂静街道上，眼睛一寸寸的在周围环顾而过，眼中的光亮渐渐一点点暗淡下来，最终重新沉寂。

……又是这样。

顾晟闭了闭眼，等将对记忆中的女人那强烈到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感情尽数锁在心中后，他才睁开了眼睛。

抬起手，看着手中的纸，顾晟自嘲一笑。知道刚刚因为它让自己又想到林洛。

只是纸上的人并不是林洛。

纸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打败了曹一默的那个铜钱小队的队长，才来基地、姓林、实力不俗，他怎么可能不派人去查探。

可是反馈的消息却是这个女人头发乌黑，长相丑陋，这些都说明她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顾晟漠然将手一点点收紧，表面平滑的纸张因他的动作立刻褶皱变形，最终成了一个破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