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突然跑过一队官兵,向着青玺来过来的地方跑去。领队的人身影如此熟悉,是傅沐!这傅沐究竟犯了什么错,突然被关押突然又被放出来?今天带领这么多的官兵是要去哪里?青玺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
官兵跑到杜知问的那个小院停下,将小院团团围住。他们这是要抓杜知问?他犯了什么错,难道是皇上还不放过司马兴复余孽?是谁发现了杜知问的身份?
青玺远远观望着傅沐,他如今在王道安的手下,怕是进了大染缸。心中颇是有些后悔放他到彰州,原本以为王道安治军有方,防敌有术。
傅沐站在门口拱手作礼问道:“彰州戍边营帐下千户傅沐追查叛逃晋楚的朱县令幼子,听闻在杜宅藏匿,现奉命搜查!搜!”
一声令下,官兵持枪拿刀冲进了院子中。
朱县令在青玺脑中略有印象,和卫演秋同年进士,年纪同青玺相仿,一腔报国热血,颇是怀有雄才大略,是大邺可用之才。什么时候叛逃到晋楚,连孩子也没有来得及带走?
“大人们,大人们,你们跑到这里抓什么人?我这里也就几个没名没姓的孤儿,哪里有尊贵的县令公子哥?”杜知问闲庭信步踱到傅沐旁边。
此刻一个全身盔甲的小兵从门口跑进来,递给傅沐一张字条:“千户大人,有人让我送这个给你。”
傅沐往门外望了望,没有发现有人。他看完字条眉头一舒,心头一热。义父来了!嘱咐他不要动院中之人。他的义父当然是百揆大人。
“撤!”傅沐挥了挥手,官兵列成队整齐退了出去,青玺看着傅沐的做派心中略微安慰。
街道拐角处,傅沐对着青玺的背影缓缓跪下,热泪盈眶:“傅沐拜见义父!”
傅沐跟卫演秋不同,他九岁被青玺救起,对青玺有种特别的感情。他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孩子,每次百揆大人一到落霞山庄,他就会缠着青玺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青玺总是冷冷淡淡地让他勤学苦练。傅沐总是能从青玺的冰冷中找到一种让他无法割舍的亲情。只要义父在,天下就是安好的天下。他来边境这一年,常常思念义父,青玺总是寥寥数语。叮嘱他好好历练,男儿志在四方。
傅沐听说朝廷派钦差大人代皇上巡视边防安抚戍边将士,没想到竟然是义父。一声义父包含了他多少思念和深情!
青玺转过身来,扶起傅沐。傅沐握住青玺的手,还是傅沐熟悉的手,修长的手指,白皙而有力。当傅沐抬起头来的时候怔住了,讶异地松开了义父的手,记忆中的义父是花白头发,脸色蜡黄的中年男子,但是现在的义父是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浊世佳公子。可是声音,是义父的声音!
青玺握住傅沐的手,那双小手已经长成男人的大手:“小沐,是义父!当年我救你的时候我装扮成入世已深的中年男子,也是担心外人欺负我年少懵懂,保护不好你们那帮孩童。当年我毕竟是轻狂少年,也做了一些不恰当的事……好在你们已经慢慢长大了!”
“义父……”傅沐再次跪下,他深深震撼!自己这个年纪,义父已经养活起来几十个孩子,不辞辛劳教导他们,培养他们。还要做兼顾天下的百揆大人。
青玺再次扶起傅沐,如同傅沐还是那个爱哭的孩童,为他擦去了眼中的泪水:“小沐,你都已经是千户大人了,还哭鼻涕!”
“义父,我真的想不到您本来是这样的人……太让我意外了。您对我恩重如山,小沐定当热血报国,不负您的期望。”傅沐心中冷冰冰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热血男儿,一时间心中一股豪情激荡。
“小沐,前几日你为什么被关起来?”青玺皱眉问道。
“义父,说起这件事我也万分不解。当日我碰巧巡视夜值,当时彰州城门口进出边境并无异常,第二日突然就传说漳州金昌县的朱县令潜逃到晋楚去了,这朱县令好端端的怎么说跑就跑了了呢?我责无旁贷,就被抓起来了,昨日营中副将又将我接出来,说是误会,让我搜查朱县令失踪的幼儿。”傅沐说起来一脸茫然。
青玺一算时间,刚巧是卫演秋失踪的第二天,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卫演秋去了哪里?王道安至今也未给出线索。
“小沐,你知道你大哥卫演秋已经来到漳州了吗?”
“大哥他来啦?他在哪里?”傅沐和卫演秋年龄相仿,很是要好,听得他来,心中非常高兴。
“来到漳州第一天就失踪了……”青玺突然住口,傅沐如此单纯,怎么能够让他陷入朋党之争。
“义父,大哥武功高强,又是新人,他断然不会得罪了什么人,他失踪恐怕没那么单纯……我一定明察暗访找到他们的下落!陆阳和林昙儿她们都好吗?”傅沐想念落霞山庄的弟弟妹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