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想起上午和朱楩的谈话,想问问秦松有什么办法,于是他说道:“秦松,雲南夷人众多,又经常叛乱,偏偏矿产丰富,必须守住,你有什么办法能让雲南的夷人老实一些?”
秦松说道:“学生确实是有些想法。”
“噢?”允熥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秦松能有什么好办法,但是听到了他说有办法的话,马上接道:“你有什么办法?”
秦松说道:“学生在讲武堂,我的校舍有一人杨聪是巴蜀都指挥使司的,也曾到雲南打仗。他说雲南夷人,无论医术、排兵、诗文,百事皆逊于我大明之民,只不过依仗地形复杂,又气候湿热而已。”
“学生听到了,觉得既然要让他们听话,接受教化,就得给些甜头;但是不能是现在的赏赐,这根本无用,斗米养恩,石米养仇,一旦以后赏赐少了,他们还会不听话。”
“教化他们也不是让他们把族里的小孩子送到昆明学儒就有用的,他们回到了村寨,儒学对他们的生活毫无帮助,他们很快就会忘记。”
“学生认为,不如派读过四书五经略懂儒学、医术还不错的郎中,到各个夷人村寨设立医馆。我大明医术远胜夷人,定然能让他们惊叹。”
“然后他们一定想学医术,这时各个医馆的郎中告诉他们:学医需得学汉语、写汉字,然后才能学到医术;不然不通语言、不通文字,怎么传授?”
“这样他们才会发自内心的想学汉字、汉语,然后传授他们汉字、汉语方才有用。”
允熥一听秦松的办法就觉得靠谱。西南虽然有很多诡异的医术、巫术什么的,但是治病救人的医术肯定是不如汉人的,派医生到那边去,虽然因为气候不同可能有些病治不了,但是只要能治好一些病,就可以了。他们就会学习,从而对他们汉化。反正比设立儒学强多了。
允熥觉得这个办法颇有‘奇兵’的色彩,不走正道走歪道,但是很合自己的心意,赞叹道:“秦松你这个办法不错,甚和孤的想法,孤会在陛下面前提出并说出是你提出的计策的;孤不会贪图臣下的功劳为己有。”
谁想秦松说道:“殿下千万不要在陛下的面前提我,学生当一幕僚足以,并不期望获得陛下的赞赏。”
允熥一时高兴,忘了秦松不爱出风头的事情。他也知道逼迫无益,所以说道:“孤知道了。”
然后允熥留秦松吃晚饭。秦松对什么都好奇,在讲武堂就向其他学生打听各地风情,允熥有现代知识为底,二人天南海北的聊居然没有冷场。
吃完饭了允熥打发秦松回府。本来想送一送的,但是觉得太夸张了就算了。
第二天,允熥去老朱的乾清宫议事。允熥的婚礼正在筹备,就算是快过年了也在筹备,老朱隔三差五的就叫允熥去商量大婚的事情。
大婚的事情商量完了,允熥对老朱说道:“爷爷,孙儿有政事要说。”
老朱说道:“噢?你又有什么事情?”
允熥说道:“十八叔明年不是就要去雲南就封了嘛,昨天孙儿去岷王府上,和王叔聊起了这个事情。”
“之后孙儿回到文华殿,与东宫官谈起时,有一人提出了一个办法,孙儿觉得非常好。”
老朱问道:“什么办法?”
允熥回道:“是这样的,我大明的医术多在当地夷人之上,……,如此就可让当地人用汉字、说汉语;特别是当地不少村寨根本没有文字,通过这个方法让他们使用汉字更加容易。”
老朱喜悦地道:“这个办法好,以奇取之,又润物细无声。听起来很像是你的想法,真的是你的属官想出来的?”
允熥笑道:“爷爷这次课猜错了,确实是孙儿的属官想出来的。就是那个叫做秦松的人想到的。我也感觉和我的想法很像。”
老朱说道:“这人和你看来甚是相合,那爷爷就放心了。”
允熥打岔说道:“爷爷说这个干什么,孙儿还什么都不懂,得靠着爷爷呢。”
老朱笑起来,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