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英见四周没有下人,回道:“我的婚礼还在明年的二月呢,着什么急。”允熥大笑。
二人又多说了几句,昀英告辞。允熥说道:“你有空了多来看看你嫂子她们,我看你和熙瑶挺投缘的嘛。”
昀英暗道:‘我是和熙怡投缘,可不是熙瑶。’但是她确实是想和熙瑶打好关系,所以仍然允诺,然后退下。
当天晚上,允熥因为知道第二天会非常忙碌,所以晚上独自一人休息在了书房。第二天一早,允熥很早就被叫醒,熙瑶挺着还不显的肚子来亲自服侍允熥,为允熥把要带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然后在允熥出宫前替他整了整领口,然后轻声说道:“臣妾等着殿下回来。”
允熥轻捏了一下熙瑶的手,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侧脸。然后在熙瑶,还有所有在场的宫女宦官的目瞪口呆中走出书房,带着将和自己一起去北方的宦官们走向乾清宫。
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熙瑶用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痴痴地笑了。
允熥走到乾清宫处,老朱已经起来等着允熥了。允熥行完礼后,老朱说道:“此去北方,除了拜访你的叔叔们,以及巡视北边(注1)的军队是否齐整、堡磊是否都是完整以外,还要多多关心民间疾苦。”
老朱屏退所有的宦官、宫女,接着说道:“前元的张养浩有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此言虽然偏颇,但是也有些道理。爷爷回忆起前元时候的生活,即使是在前元还算安定的时候,家里的日子也不过是能勉强吃饱饭而已,想要吃肉得等着过年的时候捡地主刘德家里不要的下水;稍微年景差些就得饿肚子甚至去借高利贷。现在大明治下的百姓,虽然各地的官员都说比前元时强的多了,但是朕知道即便是强一些也有限。”
“所以你要知道民间疾苦。而百姓被盘剥,主要是胥吏上下其手的缘故。爷爷虽然在刚刚开国的时候,处死了各地奸猾的胥吏,又将胥吏盘剥百姓的手段明示于众官,并且告知于百姓,但是仍然不能保证无害民之胥吏。”
“你此去北巡,如果见到害民的胥吏,可以当时就处置他们,不需要先禀报于爷爷再进行处置。”
“对于各地玩忽职守、庸碌无为甚至贪污腐败的官员,你可以先行羁押拿下,让你随行的讲武堂官员代之,然后禀报于爷爷对于官员进行处置。”
老朱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允熥都一一听着并且答应着。这时殿外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钟声,老朱一看刻漏,发现已经到了辰时,失笑道:“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然后他转过头对允熥说道:“你去吧,爷爷也不多嘱咐你了,你在外边多看看,就知道了。”允熥起身行礼告退。
允熥这回来到承天门外。因为皇储出巡,不管是去干什么,都是统一称之为:‘抚军’,所以允熥出行前还得由五军都督府的都督来进行最后一道礼节。
现在大明的大将多死,仅有的公爵汤和也是病魔缠身,指不定哪天就故去了,无法来主持礼节。所以推来推去,由武定侯郭英来主持皇储出宫的最后一道礼节。
此时本已是早朝时间,但是今天因为允熥北巡而推迟一个时辰,不过此时承天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官员,他们看着允熥进行最后一个礼节。
郭英站于台上,允熥在一旁听着郭英拿着圣旨讲话,也没什么新鲜的话,允熥表面上认真听着,但是实际上思维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多时,郭英宣读完了圣旨,允熥行礼,郭英受礼,然后给允熥行礼。允熥又与郭英说了几句话。
然后允熥从台子上下来,又嘱咐留守在京的练子宁、陈性善和张数道:“我不在京,你们一定要好好打理讲武堂的事情;如果有人违反孤定下的纪律,务必严惩,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练子宁等人允诺。
允熥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常升等人,也不便与他们说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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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这里的‘北边’指的是北方边境地区,以后只要是不带儿化音的‘北边’一律指的是北方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