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子宁其实对于有人下来协助进行他改革是欢迎的。他在杭州,只能通过邸报和朋友的书信知道京城的改革是怎么回事,不免有雾里看花之感,他也害怕万一失败,所以欢迎有人来辅佐他。
但他担心自己的圣眷。新科进士大量进入朝堂,还足足有六人入了内朝,让他感觉到了危机。
‘等到这次改革完毕,就当面向陛下请求调回京城,哪怕是当应天府尹也好。’练子宁想着。
……
……
杭州城中的一栋大宅子里,一个大约五十许人的中年男子温言对书吏说道:“我知道了。你这次的消息非常重要。”又吩咐身边的下人道:“领他去账房,赏赐二十两白银。”
书吏马上跪倒地上高兴的说道:“谢老爷赏!”我的老天,二十两银子,足够在杭州城一年的嚼用了。
等下人领着书吏出去了,他对着坐在一旁的座位上的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说道:“润城,依你看来,咱们家到底该怎么办?”
润城想了一会儿,说道:“父亲,依儿子看来,咱们家其实并无太多插手的余地。”
“这些胥吏,哪个平时没有收受过贿赂?朝廷又有锦衣卫和镇司,只要想查什么查不到?我估计全看布政使大人的心思,他愿意留下哪些胥吏就留下哪些胥吏。咱们家可以通过书吏去稍稍影响,但是儿子觉得不会有大用。”
“以伤残士兵为警察,咱们家更加参和不了了。军中向来和民间互不联系,咱们家又没人在军中为官,只能干看着。”
“依你之见,咱们家只能静待变革了?”中年人问道。
“父亲,儿子觉得,虽然胥吏——警察变革咱们做不了什么,但是可以让城中咱们的店铺提前做好准备,咱们家扶持的大骨也提前躲起来,大不了咱们赶在变革之前给他们办杭州城的户口,买房安置,等风声过去了再说。”
“呵呵,”中年人站起来,“润城你还是见识太少了。咱们家扶持的大骨已经保不住了,马上派人销毁和咱们家有关的文书,再派人把大骨家人保护起来,就行了。”
“你以为马上就要开始变革的时候,练子宁他不会清查这段时日变更户口的人?这个时候办户口是没用的。”
“况且陛下上月就下发了旨意,禁止城中有乞丐。之前练子宁并未对全省、省城公布,大概就是等今天。没了手下的乞丐,几个头目有什么用处?保护大骨的家人,也是为了让他不鱼死网破而已。”
“那父亲,咱们家该怎么办?”润城问道。
“让城门的大使听咱们的话!”
“大使?”
“就是大使!父亲之前研究了京城的变革,发现唯一没有变动的官就是分税司的大使,即使手下的胥吏都被清退了,大使也都留用了。”
“黄淮大概是以为一个大使,在手下人都不是亲信时,用处不大。黄淮的想法也不错,单独一个大使多数情况下用处不大。但是某些情况下,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