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沐昂向朱楩这里走过来。
朱楩见到沐昂的第一句话就是:“全部消灭那些袭击者了么?”
“没有,”沐昂看起来有些恼怒,又有些羞愧:“丛林里面毒蛇猛兽太多,很多士兵一进入丛林就被野兽袭击,也顾不上追击了,除射杀了几个跑在最后面人外,其它人都跑了。”
“妈的,他们一定是在丛林中开辟了一条安全的通路,但急切之间我军也找不到。”
“袭击者的身份呢?”朱楩又问道。
“这个目前也没什么眉目。虽然生擒了几个人,但他们说的话既不是泰语,也不是孟语,更不是汉语。我已经让所有的土司都派人去辨认生擒的人了。”
“不过看起来,他们像是勃固国的起义军。”沐昂说道。
“勃固国的起义军袭击咱们干什么?”朱楩不解的问道。
“可能是把咱们误以为是勃固军队了?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咱们明军和勃固人的军队差别很大,不至于认错了。”沐昂同样不明白的说道。
就在此时,沐昂的一个护卫跑过来对沐昂和朱楩说道:“殿下,将军,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他们是什么人?”沐昂和朱楩同时问道。
“多半是勃固国内的缅人。”
……
……
“苏迪伦拉,咱们的袭击失败了。”一个中年男子对一个背着手看不见面容、肤色黝黑的人说道。不过通过这个人的皮肤可以看出他年纪并不大。
“科伦顿,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不是么?对方虽然没有扎下营寨,但都是久经训练的军队,而咱们派出的都是乌合之众。要是咱们手里有很多弓箭或许可以杀伤他们很多人,但弓箭都用到勃固军队身上了,一时根本难以调配足够的弓箭。”被称为苏迪伦拉的人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安排这么一次袭击?”科伦顿不解的问道。
“让他们知难而退,不要掺和咱们与勃固人的战争。虽然阿瓦的傣人也是当年造成咱们缅人自己的王朝覆灭的元凶之一,但现在不急对付他们,等灭了勃固国再对付他。”苏迪伦拉说道。
“若是他们不退呢。”科伦顿又问道。
“那就一直袭击。咱们当年为了避过勃固人的耳目,牺牲了无数人在丛林中开辟了不少通路。当地的勃固人都不知道,更不必提从北边过来的阿瓦人了。这里的道路又大多靠近丛林,或者说这些道路就是当年在丛林中开出来的,咱们有无数的机会袭击他们。”苏迪伦拉说道。
“我已经安排耳目在附近的丛林监视他们了,若是他们没有退兵回去的意思,我就再告诉你,以便于你再次安排袭击。”科伦顿说道。
苏迪伦拉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科伦顿躬身退下。
……
……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生活在勃固境内的缅人?”朱楩低头看着一个被紧紧绑在椅子上的俘虏说道。
刀白凤将朱楩的话翻译成泰语,八百大甸的土司刀板冕马上说道:“是的殿下,他们一定是生活在勃固境内的缅人。”
“我八百大甸与洞吾(东吁)接壤,对缅人的习俗和语言很熟悉,他的动作,和他所说的语言都表明他一定是一个缅人。”
“那你问他,为何要袭击我军?”朱楩说道。
刀板冕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被绑在椅子上的俘虏抬了一下眼皮就又把头低下去了。
这不用刀板冕翻译朱楩也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冷笑着说道:“看来咱们给他的待遇太好了。汪用,你让他尝尝咱们大明的刑罚。”
汪用也冷笑着将他带出了帐篷,随即从帐篷外传来了渗人的惨叫声。不过声音马上就没有了,俘虏多半是被堵住了嘴。
一刻钟后,汪用带着俘虏回到了帐篷。虽然俘虏身上一点儿明伤都没有,但所有人都看出他一定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刀板冕又开始问问题。这次俘虏非常配合的回答了。
过了半晌,刀板冕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刀白凤对朱楩说道:“殿下,他说俘虏说,他们是勃固境内的缅人,因为不堪孟人的压迫和歧视发动起义,误以为咱们是来帮助勃固人的援兵,所以袭击咱们。”
“这帮缅人是脑子缺根弦么!对不明敌我的军队就贸然袭击,有病吧!”朱楩骂道。
朱楩一开骂,大家也纷纷跟进,一时间无数汉语或泰语或彝语的脏话纷飞。若此时有一个人偶然经过这个大帐,一定不会以为里面是现在从雲南到缅甸最高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