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只会放牧和造弓箭,学不会打铁这么高深的玩意儿。”尚炳先是调侃了一下蒙古人,之后说道:“不过之前亦力把里是有契丹人、畏兀儿人铁匠給他们打铁的。但有一次亦力把里除蒙古人以外的人发动判乱,蒙古人大肆屠杀,将所有铁匠都杀死了。”
“那他们之前铁器从哪买?”允熥有些好奇。
“从撒马尔罕,撒马尔罕的商人每年过来贩卖铁器。撒马尔罕的商人可比咱们大明的商人黑多了,一口铁锅的价儿是大明商人卖给亦力把里人的两倍,一把菜刀的价儿是大明商人卖给亦力把里人的三倍。”
尚炳说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要早知道撒马尔罕的商人这么黑,我就让他们将价格再提五成。现在我秦藩商税收三成,这一下子又可以多很多商税!可惜了,一开始价儿定低了,后来也不好意思提价,毕竟和亦力把里还得合作。”
“行啦,你这商税收得够多了,人岂贪心不足邪?”允熥笑道。
‘皇兄这个例子举得可不太好,魏武可是后来连汉中都丢了。’尚炳本打算这么说,但想想后还是仅仅笑了笑,没有说话。
允熥又和他说了许多,语气也由轻松越来越严肃,吩咐了尚炳一些他以为十分重要的事情。尚炳不管觉得对不对,都点头答应。当然,在伊吾他是不是会执行就不说不准了。
这就是现在大明一个很大的问题了。大明面积不小,允熥也没有办法一直盯着一件事情,只能将很多事情委托给别人;这些人又将事情继续向下委托,最后能不能达到允熥的要求只能看天意了。官场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给上司添麻烦,大多数官员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干活儿,偏远地方一件事情吩咐下去,能达到允熥五分的要求就很不错了。
像秦藩这种分封的王爷倒是不存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可他们又未必会依照允熥的想法来办。
允熥心里其实也知道,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多和尚炳说一说,让他接受自己的观点。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尚炳见允熥似乎再没什么可说得,提出告退,朱权也马上站了起来。
允熥对尚炳说道:“你好不容易来京城一次,赶快回去和自己的兄弟团聚团聚,皇兄就不打扰你们了。尤其是尚惜,她明年就出嫁了,你作为长兄,岂能不多照看照看?对了,你就过了年也留在京城,一直到尚惜出嫁了再回伊吾。反正还有高翔和宋晟在伊吾呢!”
“是啊,尚惜明年就出嫁了,”尚炳仿佛忽然想到了尚惜明年出嫁一般说道:“我这个当哥哥的送她出嫁为好。”
允熥又对朱权说道:“十七叔,我这里还有些事情,等过两日这些事情都处置完了,再把你们都叫进皇宫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开开心心的玩。”
二人又说了几句,朱权和尚炳躬身退下。
允熥伸伸懒腰,穿上外衣,对王喜说道:“宣到旁边的阁子里罗贯中觐见。”
……
……
尚炳和朱权走出乾清宫,朱权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马。尚炳心知他为何叹气,紧走几步跟上朱权,轻声说道:“十七叔,皇兄既然没有当场拒绝,那么就表明他尚未想好,要不然一定会婉转的拒绝十七叔的请求,而不是糊弄过去。”
“我也知道这点。”朱权说道。他之前研究过允熥的所作所为,若是绝对不会让他实封,一定会婉转的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