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熥听到刘纯判断是中邪,愣了一愣,然后马上吩咐道:“王喜,你去对侍卫们说,宣召整个广州城懂得法术的道士、僧人来给她诊治。”
王喜答应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允熥又对刘纯吩咐几句,让他退下了,没有责备他。他随后坐到了床沿上,轻轻抚摸熙怡的脸,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一直守在她床边,熙怡最得用的女官早春见此,抹抹眼泪走上来说道:“陛下,虽然娘娘的情形很让人担心,但陛下还是先去用膳吧,这里有我们守着就好。”
“朕想陪陪熙怡,和她说说话。没准她听到朕的声音忽然就好了呢。”允熥说道。
“陛下,就算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陛下去用过了饭,再回来陪着娘娘也不迟。”早春道。她连续劝了几遍,允熥才听了劝,起身离开这间殿阁,前往膳堂用膳。
可允熥没吃多少东西,就又要起来,看上去想要前往熙怡的寝殿。
李莎儿马上拦住他道:“陛下!您只吃了这么一点儿东西,不行,身子撑不住的。即使陛下要去探望小薛姐姐,也得吃饱了饭再去。”她不敢阻拦允熥去探望熙怡,但仍要阻拦他这样就过去。
王喜也凑上来说道:“陛下,云嫔娘娘说的有道理,您就吃这一点儿受不住,必须再吃一些东西。若是惠妃娘娘还醒着,必然也不愿意看到陛下这样。”
允熥也知她们是为了自己好,又听到王喜的最后一句话,愣了一愣,说道:“你们说得对,若是她还醒着,一定不愿意让朕这样。”随即又坐回餐桌,吃起东西来。
等吃饱以后,允熥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消消食后前往熙怡的寝殿。
他走进院子拿眼睛一扫,就见到七八个身穿僧衣或者道袍的人。这几个人或坐或站,分散在院子里的各处。他们听到脚步声向院子门口看了一眼,注意到身穿皇上常服的允熥,马上跪下说道:“贫道(贫僧)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这些都是附近道观庙宇的僧道,听到侍卫们传达的陛下的旨意后匆匆赶过来的。”早春解释道。
“他们可看过了熙怡的情形,是否有解决的办法?”允熥挥手让他们起来,又问早春。
“陛下,奴婢尚未让他们看过。奴婢想着等再多些人过来,让他们一起观察情形,省得娘娘的脸庞要……”早春说。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马上让他们进去观察一下熙怡的情形,看看能不能治。”允熥道。他随即又对这些僧道说:“你们中若是有人能驱散惠妃身上的邪术唤醒她,朕亲自加封你们为真人或者禅师,赏赐金丝外衣一件,纯银法器一柄,并且亲自为你们的寺庙道观提写牌匾。”
他们马上激动起来。加封真人或禅师,赏赐法器,亲自题匾,任何一个奖励都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若是能得到,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一定要解开惠妃娘娘身上的邪术。’他们暗自下决心道。
他们随即走进殿内看熙怡的面相。不过他们知道这是皇帝的妃子,与平时见到的民妇不同,也不敢多看,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
这几个人又出来互相之间谈论或者独自思考了一阵,随即有人走进去为熙怡驱邪。
允熥满怀希望的看着这第一个走进去的人,看着他驱邪的过程。一般来讲,头一个上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但最后他失望了。这个道士先后跳了三遍大神,熙怡也没有醒过来,仍旧昏迷着。
随后又有几个人上来驱邪,但都没有成功。这些人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待着,向允熥请罪离开。允熥也没有怪罪他们的心情,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之后又有几个道士僧人前来驱邪。新过来的都是广州城内大庙、名观的真人、禅师,手里确实有些本事,平日里为普通百姓驱邪都手到擒来。
但今日他们也失手了。不管是怎样的驱邪过程,不管使用了什么手法,他们都没能唤醒熙怡。虽然其中有些人驱邪时熙怡有动静,但她最终仍未醒来。
忙忙乱乱一直到天快黑,允熥对于这些人也耗尽了耐心,把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陛下,今日前来的这些僧道并非是广州城内所有有道行的人,还有许多真人高僧因为路途遥远今日没有来到,陛下不必灰心。”王喜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