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王喜答应着,一溜烟小跑出去传旨了。
允熥又对张三丰说道:“朕多谢张真人救助了。”说着,他弯腰行了一礼。
张三丰当然不敢受他的礼,从他面前躲开并且赶忙说道:“陛下是万民之主,现在大明也是国泰民安,身上有大明的气运护佑,即使没有贫道也能逢凶化吉,贫道不敢居功。”
“张真人不必如此。朕虽然之前一直昏睡,可对于外界之事也是知道的,之前广州城的僧道对施展在朕身上的邪术束手无策,整个行宫内惊慌失措,甚至广州城内应该都人心惶惶,张真人对朕、对大明的功劳岂能抹杀?”允熥说道。
过去的接近三天时间他虽然一直在昏睡,但他其实能听到、闻到、感觉到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也可以思考,只是无法说话、也睁不开眼睛。所以他知道仅仅三天时间,寝殿内的气氛就一变在变,越来越差;也能猜到广州城内除了死宅之外的人已经知道自己三天没有露面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内心惶恐或者迷茫;还能想到他不在京城、太子年幼,许多改革正在进行或刚刚开始还未彻底稳定若是没有他的推动极有可能半途而废,大明又正在进行对安南的战争,他若是醒不过来大明会发生什么事情、会走向何方,谁也不敢断言。
可以说,张三丰对允熥的救助挽救了大明,挽救了华夏,是大明历史上生死攸关的一刻。所以张三丰的功劳岂容抹杀?
“张真人想要什么,朕绝不吝惜赏赐。”他最后说道。
“陛下能够转危为安,主要因为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更兼大明气运的护佑,即使贫道有微末之功,又怎敢向陛下讨要赏赐?”张三丰这次没有完全推脱掉自己的功劳,但仍旧将主要原因归功于天意,没有讨要赏赐。
允熥明白,不管张三丰内心怎么想的都不会将功劳归于自己,依照他在大明宗教界的地位也不会主动讨要赏赐。
不过他说道:“张真人,还有你带来的这两位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将来必是道门高士的小道士,朕必不吝惜对你们的赏赐;但此时还有许多人中了邪术,朕还请张真人带领两个小道童赶忙先为惠妃解了邪术后,去为也中了邪术的广东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等官员解开邪术。”
“陛下有命,贫道岂敢不从。”张三丰说道:“可是,陛下,贫道现在不敢解开惠妃娘娘身上的邪术。贫道的法术……”张三丰解释了一番。
允熥听到张三丰的话有些惊讶:他竟然无法解开熙怡身上的邪术?并且马上露出了焦急和担忧的神情。
但他也明白此时不是焦急和担忧的时候,马上又道:“那朕请张真人去为广東三司的诸位官员去解邪术。张真人将邪术解开后,再来朕的行宫,朕有些事情要向真人请教。”
“是,陛下。”张三丰答应一声,躬身行了一礼,带着两个小道士离开了行宫。两个小道童小孩心性,听到允熥要赏赐他们的话语就舍不得离开,想听到了允熥对他们的赏赐后再走;但他们虽然年纪小也知道在皇上面前不能造次,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开行宫。
允熥随即对已经吩咐过厨房回来的王喜说道:“王喜,给朕穿上外衣,朕要在行宫内巡视一遭,让大家知道,朕还没死!”
“陛下,您现在刚刚醒过来,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先回到屋内休息,修整一日,等到明日再行巡视行宫也不迟。”王喜马上劝说道。9则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劝说。
“不行!朕必须现在就在行宫内巡视,安定人心。若是迟了一日,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情!”允熥坚定的说道。
王喜又劝说了几句,侑不过他,只能上前为他穿上外衣,还加上了一件大髦,要陪着他出去巡视。
一边穿着外衣,允熥一边吩咐道:“莎儿,朕知道你已经派人给京城传信告诉熙瑶和陈性善朕昏迷之事,现在马上给京城传信朕已经醒过来的事情。”
“是,陛下。”9答应一声,开始写了起来。她一开始写的时候还不觉得,但写着写着忽然反应过来:这应该是跟随允熥前来广州的中书舍人的事情,陛下也从未假手除皇后之外的后宫妃嫔如此,今日这是怎么了?
之后允熥又一一吩咐了几件事情,条例清晰,将此时最应该要做的事情都清楚的吩咐了出来。他早在昏睡之时就已经将这些事情都想清楚了,所以此时能够如此。
等允熥在行宫内巡视一圈,回来吃过晚膳,张三丰也已经带着两个小道童返回了行宫。他给杨任等人解开邪术就不会像对允熥这样谨慎了,只是让人熬了米汤喂下去,就施展法术解他们所中的邪术。不过他们也并未因此而没能醒过来,只是身子更加虚弱。
允熥再次见到张三丰,等他行过礼后又问他要何赏赐,他也再次推绝。允熥也不惊讶,马上说道:“张真人高风亮节,但朕却不能薄待了功臣。传旨,加封武当派张三丰为天师,加一品衔,为全国道门真人之首;”
“武当派赏赐良田一万亩,待朕身子好些后亲自题牌匾一个送到武当山,增加武当派道士名额一百个。”
“若是张真人还有其他要求,朕全部可以答应。”允熥当然对于他不会之后这些赏赐,但这些是最重要的,为了表明自己对张三丰的重视,必须马上下旨;至于其余的零碎赏赐可以慢慢宣布。
“贫道谢陛下赏赐。贫道并无任何要求。”张三丰知道这个赏赐是不能推辞的,所以答应道。
“还有你们两个小道士,”允熥看向两个道童:“你们两个都叫做什么,可是武当山的道士?”
“启奏,奏,陛,陛下,小道名叫风云(风芩),我们并非是武当派的道士,是广州本地三元宫的道士。”他们二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嗯,你们两个身为三元宫的道士,为何跟随张真人来救治朕?”允熥有些好奇的问道。
“陛下,贫道昨日来到广州城内,因为与三元宫中的人有旧,所以进得三元宫;之后贫道无意中得知陛下身中邪术之事,离开三元宫前来行宫的路上遇到他们两个。”
“陛下,我道家讲究随缘,贫道路遇他们两个,既是与他们有缘;正好贫道也需要两个助手,所以带着他们两个前来行宫。”张三丰说道。
“原来如此。”允熥看了两个小道童一眼,见到他们的面色有所变化,心知张三丰的话并非是全部实情;不过他也不会细究。
允熥说道:“既然如此,朕就赏赐你们两个正式的道士道碟,并且让阳栋子收你们二人为徒,以兹奖赏。”
“小道谢陛下隆恩。”他们两个十分高兴的跪下说道。
允熥笑着让他们站起来,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二人下去了。
允熥转过身看向张三丰:此时屋里只有他们二人,是说一说他疑惑之事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