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说到这里,忽然听胡汉苍说道:“我军是无法全歼明国左军的。若是给他们一夜时间,他们就能够立起足够十五万大军歇息的营寨,到时候即使有火油、大炮,也不可能将他们一击而垮;而现在天色已晚,为了安全何荣今晚不会再让其余的士兵登陆,所以只能现在就攻打这些明军,以求全歼。”听到这些马屁胡汉苍虽然有些陶醉,但还有基本的分辨能力,对于完全的胡说八道还是不会接受。
何况,现在大虞主政的是他父亲,他虽然当着皇帝,可与儿皇帝的差别也不大,若不是现在大虞面临生死威胁,胡季犛多半不会允许他单独离开都城领兵。
众位正在拍马屁的人忙住了口,其中或许有人想到了在西都城还有太上皇胡季犛,也不敢再吹捧胡汉苍。
况且胡汉苍此时也顾不得听他们的马屁了。安南精锐已经走到大明军队那矮矮的栅栏前,胡汉苍从乂安城下临时拉过来的十二门大炮已经开始轰鸣,他双眼紧紧盯着明军的营寨,一刻不曾错开。
安南毕竟是个小国,大炮又是从去年起才开始研制,所以炮管、炮弹都不多,那些正在轰鸣的大炮也没打几发就停了,随即,五千安南精锐从破开的缺口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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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鼻元信与楠木方泽带领着自己最信任、十多年前就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武士围着我来也,神色十分难看的听着面前之人正在说的话。
“我来也佥事,曹指挥军令,扶桑军马上去堵住东面的缺口。”曹泰身边的一个侍卫对被保护着的我来也说道。
我来也与楠木方泽、北鼻元信同时看向东面。那里因为之前被烧着的栅栏和木头较多,是安南人选择冲进来的地方。
刚才驻扎在那里的士兵是色目人,曹泰在发觉安南人选择东面冲进来后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要将色目人组织起来,可之前那里火烧的太旺,至今没有完全扑灭,之前又被大炮轰击,残存的色目人,用游戏的术语说就是组织度极低,当安南人冲进来后大多数人一触即溃,大多数人被杀或者投降,只有极少数士兵坚持抵抗。
曹泰只能寻找其他能够阻挡一下,撑到接他们撤退的船只返回时候的军队。虽然此时驯象卫已经基本恢复了秩序,但他还是不愿意用汉军殿后。
这个时候他发现了同样队伍十分整齐的扶桑军,于是派出自己身边的侍卫来传令。
他们三个都明白,此时阻挡安南人即使能撑到那些船回来也不可能撤到船上,等于是在殿后,为整个大军殿后。
我来也低下头去,沉默不语,没有答应侍卫的话。那侍卫马上说道:“怎么,我来也要抗命不成?”
“你……”楠木方泽大怒,刚要出声斥责这个侍卫,只听我来也说了一句日语,他就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我来也随即对面前的侍卫说道:“我知晓了,请曹指挥放心,只要我扶桑军还有一人未死,绝不让任何一个安南人靠近海边。”
“拜托佥事大人了。”那侍卫从我来也的目光中看出他的话不是随便说的,不由得躬身行礼道。
我来也还礼,又道:“我只希望当救援的船只赶来后,若到时我扶桑军还有人活着,曹指挥能够派出其余军队殿后,救回我们最后的这些骨血。”
“佥事大人放心,曹指挥到时候一定会救下你们。”那侍卫知道曹泰起码会把我来也救走,所以这样说道。
等传令的士兵走了以后,我来也转过头对北鼻元信和楠木方泽说道:“本想带领你们在安南立下大功,不求大事得成,起码让你们几个后半生锦衣玉食,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主上不要这样说。为主上献身,是我等武士的荣耀。倒是主上,您的安危还在我们所有武士的性命之上,还请主上待救援的船只赶来后马上登船。”北鼻元信和楠木方泽说道。
为主上献身,是我等武士的荣耀。主上的安危在我们所有武士的性命之上,还请主上待救援的船只赶来后马上登船。”所有听到他们二人话的武士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来也正要再说些什么,笑道:“色目人已经完蛋了,是我们扶桑武士表演的时候了。这是我们扶桑武士自从七百多年前在朝鲜半岛帮助新罗抵抗唐帝国侵略后第一次在海外打仗,一定要让明国人和安南人知道扶桑武士的厉害。”
“方泽,你可还记得你家先祖楠公尽忠之前与季公所说之话?”
“记得。”楠木方泽说道:“人間は死ぬときの一念で生まれ変わるという。そなたは何を念ずるか?”(据说人以临终之念转生,汝所念为何?)
“七回まで人間に生まれ変わり、朝敵(足利氏のこと)を滅ぼしたいわ。(惟愿轮回七次生于人间,铲灭朝敌(足利氏),报效天皇。)”北鼻元信接道。
“罪深いことだが、わしも同じじゃ。(虽罪孽深重,我亦有此愿。)”楠木方泽最后大声喊道:“?しちしょうほうこく!”
所有的扶桑人也都大声喊道:“しちしょうほうこく!”随即他们手持武士刀,冲过去与安南士兵厮杀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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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汉苍刚刚来到十分靠近战场的观察点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扶桑军。这支军队衣衫破烂,完全不像是大明的正规军;可他们手上的刀十分精良,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就连大明的士兵都没有。他一直在猜测这是什么人组成的军队。
等听到他们的那一声呐喊,胡汉苍十分惊讶的说道:“他们说的是汉话么?怎么我听不懂?是哪里的方言?”